韩世谔一听就来了兴趣,沉声道:“杨兄!你是说吐蕃人会直出巴蜀…?”
杨明度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忧虑的说道:“其实在这一年多以来,吐蕃的不少商人,探子,频繁地出现在巴蜀和南宁州一带,他们显然不可能,是从北边的吐谷浑那里绕过来的,而是应该找到了一条从雪域高原的南方,直接进入到巴蜀和南宁州一带的通道,通道的出口,应该就是在我们曾经去过的泸水一带…。”
韩世谔闻言,就回想起去年跟着史万岁,杨明度南征南宁州的事情,一恍差不多一年过去了,往事却还是历历在目,韩世谔不仅唏嘘一阵,说道:“那这些吐藩商人,也是来探路的吗…?”
杨明度的表情,又是变得气愤不已,说道:“不,他们不止是做贸易、探路,好像也和南宁州的南诏部落也打得火热,当年史万岁将军远征南宁州,消灭了东西两爨,在南宁州一带出现了权力真空,原来还弱小的南诏部落趁机崛起,填补了这个真空,如今才过一年,竟然隐然已经成为天南一霸了,要不是还有杨秀在那,那么西南一带,定会存在巨大的危机…。”
韩世谔以前,通过黑旗卫,也多少听过一些这些情况,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西南夷除了象兵和毒箭让他还有些印象外,此外都不值一提,但一听到那个南诏部落,他马上又警觉了起来,急道:“可是在那滇池西边,放牧养马的六诏部落里的南诏…?”
杨明度闻言,笑道:“韩将军!真是好记性,连这么个小部落都还记得,正是他们那些人…。”
韩世谔的眉头深锁,说道:“要是他们的话,倒是有些麻烦,南宁州的蛮夷多是擅长丛林作战,要么就是骑大象,这些都无法深入中原,甚至巴蜀地区,但这南诏部落却是养马,西南马虽然不如河西马与突厥马剽悍迅速,但在南方也算是难得了,上次我们很轻松地打败了两爨,可是那南诏部落的游击战,却让我军颇为头疼,可见他们还懂一些中原的兵法,若是这个部落跟吐蕃合流,引吐蕃从南宁州方向向北入巴蜀,或者是穿越黔中地区,进入岭南和交州,那就麻烦了…。”
杨明度点了点头,说道:“依我看来,我们大隋需要提防吐藩人,趁机在西南站住脚,甚至是取得巴蜀,若是他们有了落脚点,再想赶走,就麻烦了,比起我们大隋一向重兵镇守的幽州,营州地区,在那西南一带,除了蜀王的几万兵马,几乎就是不设防的…。”
韩世谔看了看杨明度,又看了看眼前的灯火,他的思绪也在闪动着。
······
韩世谔与杨明度又商议了一会,在他们的帐外的军士们。
他们今天下晚,在各营军官的催促下,没有人有不满消极的情绪,大家都是卯足了力气,在加强着大营的防御,挖壕沟,树尖桩,在大营外的空地上挖防骑兵的小坑,因为他们都知道,做的越认真,起的做用就越好,大家都是干的热火朝天,不少的粗壮汉子更是直接脱了外衣,光着膀子借着火把的光线卖力的干着。
如今五个骑兵营的军士们,除了必要的守卫,都己经在开始休整,在他们看来,宝贵险中求,他们这次一下子就立下了一大功吗?回家之后哪怕到时就是得到个一、二十亩良田的奖赏,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十亩地,这可是能让一家数口人吃饱饭的依赖啊。
现在的他们就这篝火,拿根木头叉子烤着大饼,虽然今夜有敌情不能饮酒,大家呆一块却也聊的十分开心。
最小的刘青笑着说道:“王哥!等咱凯旋回到庄子里,你说到时毛伯,发现咱们立了大功,你说到时会不会把毛伯吓一跳…。”
那王哥正在一边啃着烤的香喷喷的饼子,一边笑道,“毛伯惊喜不惊喜我不知道,我知道庄头的牛老汉,肯定得高兴死,牛老汉祖宗十几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庄里人,如今一下子出了一个从七品的女婿,这可是和大老爷一个级别的大官啊,老头这辈子县令都还没见过呢,一下子却成了从七品大官的老丈人,我敢说他肯定晕过去…。”
刘青自小就和庄头牛老汉的闺女牛二丫情投意合,不过牛老汉过去一直不大愿意答应,牛老汉总是想着,要是有一天有个地主员外看中了自家闺女,哪怕是收去做个小,那今后闺女和他牛老汉的日子,也比嫁给刘青这么个小家丁强的多啊。
大家都轰然而笑,连周围的军士们,也都是张着嘴乐呵呵的笑着…。
山林中的夜依然凉风习习,但是此时整个夜晚却不再寂静,随着那到处燃起的篝火,在这山林之中,好似平白的就被神仙以神力,移来了一座大营。
夜风依然习习,可是却连栖息在此的鸟兽们,都全避的远远的,整个山下火星点点,热闹却又带着一种肃杀。
相比于普通军士们的一些隐隐的担心,韩世谔等一众五营的将领们,却并不是太担心,此地虽然是高句丽,但是对于大隋精锐府兵来说,他们不怕和那些高句丽的蛮夷们野战,怕的就是对方坚守不出,只要对方敢出来野战,那么纵横中原及突厥草原的,这些百战精兵们,定是将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