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岁闻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此时的他声如洪钟,在这高高的祭台上,震得每个人耳膜鼓荡,笑毕,史万岁双目如电,直视着李保儿,厉声喝道:“李保儿,你今天公然在这里,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污蔑朝廷大将,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这可是在我史万岁的军营里,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李保儿给史万岁的气势,震得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到蜀王给自己下的死命令,硬着头皮说道:“史元帅,刚才这些话本是蜀王希望奴婢私下和元帅交流的,您坚持要奴婢在众位将军面前直说,奴婢也只有斗胆相告,这些话都是蜀王殿下的原话,奴婢并不敢妄加半个字,还请元帅明鉴…!”
史万岁的话中,隐约透出一股子杀气,缓缓说道:“李保儿,这里是本帅的军营,念你是为蜀王传旨,留你一命,既然你没有带****的牛羊或者是钱财,那请你现在就回成都,若是再在这里大放厥词,体怪本帅军法无情…!”
李保儿此时与那万智光对视一眼,把心一横,从身后的那名随从手中,接过了尚方宝剑,随即厉声道:“史元帅,请看看这是何物…?”
史万岁看了一眼那尚方宝剑,脸色突然一变,之后恭敬地站起身,对着宝剑跪拜下去,而周围的两列将校,也都跟着跑下,见尚方宝剑如见皇帝亲临,这个道理大家还是知道的,杨秀可以不跪,但对他老子杨坚,在场的众人,没人有这个胆子。
李保儿见此情形,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于是高声又道:“蜀王殿下这回请出陛下亲赐的尚方宝剑,就是为了让史元帅见剑从命,蜀王殿下说了,若是史元帅抗命不从,那就只好由奴婢执此剑搜查军营了…!”
史万岁抬起头,他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似是不服的回道:“李公公,你手上有尚方宝剑,可以在我军营中任意行事,只是请你想清楚后果,若是查不出你所说的黄金,本帅也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李保儿这会儿也没了退路,他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万智光,厉声道:“史元帅,奴婢有命在身,得罪了,若是查不到黄金,甘当军法!来人,随我前往史元帅中军辎重车队…!”
随着李保儿的转身向后,那几个随从也都一路跟了过去,史万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神情轻松自如,而嘴角边却挂着一丝冷笑,一旁的杨武通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凑到史万岁身边,低声道:“元帅,就让他这么查?只怕万一…!”
史万岁那凌厉的眼神,一下子看向了杨武通,疑问道:“万一什么…?”
杨武通闻言,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应道:“这厮有备而来,应该是接到了消息,不然他这样一个奴婢,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在这里公然损害元帅的清誉,末将是怕万一他查到些什么,元帅可就被动了…。”
史万岁哈哈一笑,声音大得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甚至让正在向祭坛下走的李保儿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史万岁,朗声说道:“我史万岁一心为国,行得端坐得正,有些小人以为能抓住我史万岁的把柄,那是做梦!今天本帅就让他在这里查个够,若是查不出什么,哼哼!待会让你们知道本帅不是好欺负的…!”
李保儿的脚步,也是略微停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向前,史万岁一挥手,杨明度就带着守卫祭坛的百余名亲兵护卫,迅速地跟了上去,而史万岁则镇定自若地坐回到马扎上,杨武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是退回到自己的行列。
在场的将军们,个个都是沉默不语,面色凝重,心中各打小算盘,象杨武通那些跟随史万岁,追击过爨翫兄弟的将军们,都知道史万岁受贿纵敌的事情,他们在给史万岁捏着一把汗的同时,也开始盘算起一会儿若是给查出金子,自己该用什么说法把自己洗清了。
而万智光则是一直得意洋洋地抬着头,这些天来他也每天,偷偷地派人去观察中军辎重车队里的那些大铁箱子,他很清楚,史万岁每天都会把那些大铁箱子搬来搬去,换车运送,可是那些铁箱子份量沉重,不管搬到哪辆车上,都会留下深深的车印子,刚才他在李保儿的随从里,看到了捧尚方宝剑的那名随从,正是自己派去送密信的杨小四,这说明密信一定是准确地误地送到了蜀王的手里。
万智光在信中说得清清楚楚,那些装了黄金铁箱的大车,明显比其他车子要沉重许多,一定能通过检测车轮印的方法,来查出那些装黄金的箱子,虽然这几年李保儿一直在和自己争宠,可是现在查出这些黄金才是头等大事,事后论起功来,举报黄金的自己,肯定是要比按自己密信中的办法,查出黄金的李保儿功劳更大。
万智光此时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渐渐地开始得意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众将有意无意射向自己的那些愤怒的目光,史万岁倒是稳如泰山,从在胡床之上,也不看万智光一眼,微闭双目,似是胸有成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日头也从李保儿等人刚来时的那九十点钟的巳时位置,移到了下午两三点钟时未时末的位置,万智光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查几个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