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震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隋军营地,若有所思,他摇了摇头:“我看隋军不象是想固守待援,而是准备要溜了,战象在此,他们又没有大量的铁甲骑兵,在平原上无法与我们正面抗衡,二弟,侦察敌军后路的爨归他们,现在回来了没有,要是这些隋军开始撤军,我们就用战象开路,强行撞开他们的营寨护栏,然后杀进营去,将这些隋人们,给杀个片甲不得还…!”
爨翫闻言,是哈哈一笑,正待开口,爨归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后面响起,只听一人喊道:“大酋长,大酋长,快发兵吧,那些隋人正在逃跑…!”
爨翫的脸色一变,扭头看向身后,只见爨进正在满头大汗,跑得气喘吁吁,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爨翫闻言,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只见爨归,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兴奋地说道:“回大酋长!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那些隋军已经在向后转移,他们的那些伤员和蜀地士兵了,我亲眼所见,从他们大营后面的大道,退向后方的足足有六七千人,这会儿留在他们营中的,恐怕只有万余隋军北方兵士,大酋长,您快下令吧,把这些北兵消灭了,那些蜀人一定会全部崩溃的…。”
爨翫哈哈大笑,转头对着爨震,也是说道:“大哥,你也听到了吧,一定是那些胆小的蜀军,不敢再跟我们作战了,那天史万岁,让这些蜀军打头阵,结果他们前军几乎尽没,所以现在蜀兵已经开溜了,敌军内部不和,我军士气如虹,正是一股作气全歼北兵的好机会,大哥,现在就看我们兄弟的啦…!”
那爨震也是拔出了,在他背后插着的大刀,向着三里外隋军大营一指,高声大吼道:“战象出击!步兵跟进,以隋人之血,沃我大地…!”
南蛮的战象开始向前突进,而三四万蛮族士兵们,则在距离战象后面一百步左右的距离跟进,这些由林邑国王,通过交州叛军首领李佛子,特地支援给爨震他们助战的战象,当初也着实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们吓得不轻。
可是自从那一天,亲眼目睹了这些战象,是如何践踏隋军的铁甲方阵后,这些蛮夷们突然有了胜利的信心,即使是战前随时准备开溜的大鬼主爨进他们一行人,这两天也都是主动请战,想让自己的部众打头阵,却被爨翫不留情面地当场拒绝,这种跟进收割人头的好事,怎么会让给爨进这个老滑头呢?
当即,爨归就指挥着两万多的白蛮战士,他们全身藤甲,持刀握刀,跟在战象身后,这些巨大的猛兽,把前面的视野挡了个七七八八,随着距离敌军的大营越来越近,爨归的心跳也开始加快,毕竟他知道隋人的弓强弩硬,而一万关中军士,现在应该还是在大营之中,能不能靠着战象一举冲营,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跟在爨归身边的蒙舍龙,他的眼里则也是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会儿已经接近咬牙切齿的程度了,一想着自己失陷在隋军手中的族人们,又有了夺回来的可能,他就两眼放光,恨不得飞到战象身上,骑着这些巨大的猛兽,狠狠地把这些隋军踩成肉泥。
想象中的箭雨没有出现,离隋军营寨不到一百步了,爨归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营寨上的箭楼,发现上面居然空无一人,平时来往巡逻的隋军士兵们,一个个连个影子也不见了,如今只有插在楼上和营前的那些旗子,正在无精打彩地垂着,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一座空营,想必隋军那一万关中军,也在今天的清晨偷偷逃跑啦。
于是爨归当即大吼一声,吼道:“隋军全跑啦,大家冲啊,追上去,杀光他们…!”言罢,就是率先冲了上去,完全不顾需要离战象一百步的安全距离了,而他身后的蛮族士兵们,也都是如同潮水一般,迈开大步,向前跑去,很快就紧紧地贴到战象们的屁股后面了,只等这些战象一拱倒隋军的营寨护栏,就冲进去。杀掉他们能见到的每一个隋兵。
战象似乎也受到了这个情绪的感染,发出阵阵嘶吼,脚踏鼻撞,隋军大营那些给牢牢地锲在地里的木制栅栏,就象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给这些巨兽弄得一片狼籍,还有不少的战象,直接用鼻子卷了木桩,高高地抛在空中,然后粗暴地用巨大的身躯把面前的缺口挤爆,再从那扩大了的缺口处涌进去,战象身后的南蛮士兵们,无论是白蛮还是乌蛮,也都争先恐后地冲了进去,有些胆大的甚至还跑到了战象的身前。
爨归跑到了战象的前面,发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片空空荡荡的营寨,密密麻麻的白色帐蓬里,空无一人。所有的帐蓬看起来都很凌乱,甚至有些皮甲兵器都扔得到处都是,看起来隋军是匆匆撤离的,甚至连兵器都来不及收拾和带走了。
爨归也是再无疑虑,他哈哈一笑,喊道:“隋人全跑了,大家都追啊!”言罢,却是自己带头向着前方冲去,而他的身后,连人带战象,一大波蛮兵都闹哄哄地向着涌着,仿佛一**黑白相间的浪潮,就要将这方圆十余里的隋军大营全面淹没。
隋军的大营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威严的鼓号,离爨归等人两百多步的地方,几百个营帐几乎在一瞬间全部被放倒,数千名顶盔贯甲,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