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面沉如水,早晨的浓雾已经变得有些稀了,他能看到前方两里左右的前军战况,蛮兵这次投入了七十多头战象,有十多头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也幸亏这些巨兽的巨大躯体阻挡,让后方跟进的那些乌蛮士兵们没有一下子冲到前方砍杀,不然这会儿前军已经必垮无疑。
此时,正在前军阵营里,横冲直撞的战象,还剩有十多头,虽然它们也被隋军给刺倒、刺死了三十多只,但剩下的这十几只,却是如同发了狂似的,在隋军前阵的人群中,疯狂地践踏着,象背上的骑手和弓箭手们,也是早已经被战象甩得不知飞到哪里了,巨象现在完全是靠着野兽的本能,在人群中不分敌我地肆虐。
韩世谔见此情形眉头一皱,因为他己经看到远往乌蛮士兵的火光,开始渐渐地向前涌动了,想来是正在搬开战场上的战象尸体,为大部队的冲击留出空间,而自己前阵的蜀军,已经伤亡过半,又全部投入了肉搏,再加上没有了弓箭的支持,根本无法抵挡数量众多的蛮兵冲击。
韩世谔迅速地,判断了一下形式,对杨明度下令道:“杨都督,带你的部队支援前军,最快速度杀掉那剩下的十余头巨象,记住,他们的弱点在鼻子和腿,而且它们的肚子也是软的…。”
杨明度闻言,大吼一声,喊道:“儿郎们,我们立功的时候,己经到了,跟我冲啊…!”言罢,杨明度就猛得一夹坐骑的肚子,直接冲了出去,那几百多名刀牌手们,也都是呐喊着,跟着杨明度狂奔而出。
加上隋军战士们日夜操练的娴熟战技,两三人之间,往往都能形成很好的策应与配合,只小半个时辰不到,这些锐士们的身边,就倒下了不下两千多具,乌蛮士兵的尸体,而自己的损失不过三十余人,刚才还来势汹汹的乌蛮士兵们的攻势,也为之一滞。
······
此时已到巳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空中,天光渐渐地大亮,宁州特有的晨雾,这会儿已经散得干干净净,双方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阵势与行动。
只见茫茫多的乌蛮士兵,都遍布了整个战场,足有三万多人,他们也是如同潮水般地,向着隋军的这五百多名跳荡兵涌来,而这五百锐士,则也是死死地,顶在原来隋军前军蜀兵们的位置,两翼都是连在一起的大车,侧翼非常安全,他们现在所需要应对的,只是与正面冲上来的数千乌蛮士兵们交手,高达两万的乌蛮兵们,只能在后面挤得水泄不通,却挨不到前面,只能干瞪眼。
一直居于后方高台之上的史万岁,他也己经看了个真切,前军的两千多名蜀军幸存者们,这会儿已经顺着次阵的长槊兵队列间留的那二十多步的通道撤回了阵后,那些蜀军将领们,刚才都是亲自上阵与战象搏斗,也都受了点小伤,他们这会儿,在经过了本方的长槊兵防线后,终于支持不住,跟本方的士兵们一起,躺了个七七八八。
史万岁见此情形,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早已经在阵后大营待命的那些看家辅兵们,都是纷纷抬着担架,从本阵的间隙处冲出,把前军的伤病员们抬上担架,再迅速地运回大营,前军还能自己行走的千余名士兵,也是都打起精神,绕过本阵,向自己后方的营寨中撤去。
与此同时,在史万岁的命令下,第二阵的长槊手们,也开始向前移动,本阵的弓箭手们,都是迅速地越过第二阵的长槊手,奔进了前军的车阵里,迅速地向着前方战线前的敌军后援部队,倾泻起充满他们怒火的箭雨来。
这些关中部队,都是各地番上的精锐之士,战斗能力远远强过普通的郡兵,就是关中那些弓箭手们的射速,也比普通的士兵要快出许多,也就两三分钟时间,就向前射出了十轮箭雨,又凶又狠地覆盖了乌蛮士兵们,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这些乌蛮士兵虽然凶悍,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加上人又密集,在隋军这连续的箭雨打击下,一片片地被扫倒,瞬间就倒下了两三千人,而那些正在第一线厮杀的蛮兵们,听着“嗖嗖”的箭雨声,听着后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仆地声音。
即使是那些凶悍野蛮的乌蛮士兵们,也都是开始在心里打鼓,加上对面的那些隋军士兵们,个个都跟杀神一样,前方本军的尸体也都堆得到处都是,这些乌蛮勇士们,以前也没有见过如此惨裂的杀戳,有些人已经开始渐渐地后退了。
只见杨明度狠狠地一斧挥出,把当面一个戴着狼骨面具的敌方小队长的脑袋,给砍得飞出去十几步,而那人临死前的搏命一刀,也是劈在他的胸前盔甲上,震得杨明度一阵气血翻涌,他飞起一脚,把那人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尸体踹翻在地,左手的大斧再次一个力劈华山,把侧面准备偷袭自己的一个蛮兵直接开了膛,五个对面的蛮兵,都给吓得腿肚子直抖,惨叫一声就向后跑去。
杨明度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是他今天杀的四十五和第四十六个人了,那三头战象除外,而自己的身上也给砍了有两三刀,幸亏自己运气护体,加上这身明光铠甲,实在是够坚固,所以他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只是在刀伤处,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面前的乌蛮兵们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