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恭敬答道:“回陛下,正如刚才诸位大人所查,赵信在夷陵任职期间,确实与地方乡绅走的很近,赵信与他们确实是有交情的…。”顿了顿,看了看众人,又道:“不过微臣倒是觉得,赵大人身为一方官吏,总得要与地方上的乡绅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的话,要想造福一方百姓,只怕是很困难的,否则,真要做起事来,若有有地方乡绅的阻扰,总归是不好办的…!”
隋文帝杨坚捋须微微点头,瞥了独孤家族的独孤罗一眼,只见他的神情,看起来异常的平静。
杨坚看着他,淡淡道:“赵国公!你怎么看…?”
独孤罗拱拱手没有回复,却是瞥了韩世谔一眼,向他问道:“韩将军,你说地方官员应与当地士绅百姓连成一片,这话老夫觉得不无道理,若是能为民谋福,多与百姓交流,那自然是好事,只是据老夫所知,赵信与那元静交往甚密,似乎暗中还帮他做过不少事情,这只怕是说不过去吧…?”
韩世谔立刻回道:“回赵国公,这些事情,我是听说过的,就是此次前往宜春的吏部的官员,我想诸位大人也都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据下官所知,赵信将军为元静暗中做事,这些也都是流于市面上的传说…!”他瞥眼往裴秀英看了一眼,又道:“只不过吏部的诸位大人,也没有找到赵信将军的罪证…!”
其实他们之所以要在朝堂上,争论赵信的罪责,实际上就是元寿他们,是要立威于朝堂之中,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叛逃之人的下场。
杨坚又望向裴秀英,问道:“裴爱卿,吏部可查有赵信贪赃枉法的实据…?”
裴秀英的神色依然十分淡定,只听他道:“回陛下,我们并无实据…!”
杨坚看了看他们,微微点头道:“嗯!为官一方,有些谣言攻击也属正常,毕竟是为朝廷办事,得罪了一些人,从中滋事也是难免的,若是因为一些谣言,便要惩处一方大员,这总是要让臣子们心寒的,京官不知地方官员的难处,都是要互相体谅些!”接着杨坚又是显出淡淡的笑意,只听他又道:“赵信这个人也是有些才干的,这一次他检举元静他们谋反,在灾后的事务中,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说起来,也是个人才…!”
众多的文武百官,一时都没有做声,这是个极其敏感的话题,要说话,总是要谨慎而言的,因为大家都听出来了,隋文帝的意思,似乎他并不想赵信倒台。
韩憎寿也是出列道:“陛下英明,若因一些流言蜚语,便要治罪一方主将,传扬出去,只怕对我朝廷的声明大有影响,更是让各处地方官员心生惶恐,于社稷不利…!”
独孤罗咳嗽两声,缓缓又道:“陛下!虽然那赵信没有参于造反,可那也是有失察之责,这可也是免不了的…!”
杨坚闻言皱起眉头,随即颔首道:“这失察之责吗,就下旨罚俸两年,这镇守将军之位…!”杨坚说到一半,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还在考虑中。
顿时,在场的众多官员都将目光投向隋文帝,在等着他裁决。
杨坚想了想,终于说道:“镇守将军之位,就暂且罢免,不过这夷陵郡如今局势未稳,就先由他暂代镇守将军之职,若是一年内治理清平,功绩卓著,便恢复原职,否则的话,那个位置便换换人吧…!”
群臣闻言,都互相看了看,表情不一。
杨坚不等其他人说话,开口又道:“韩世谔,这一次你在夷陵立下了大功,你要什么奖赏,尽管告诉朕!”说完,又带着一丝笑意望着韩世谔。
此话一岀,群臣的精神立刻从赵信的问题上,又转到韩世谔的身上来。
这一阵子,很多的官员都在私下里议论,就是猜测左侯卫右军将军的职位所属,毫无疑问,按照常理推测,韩世谔如今深受隋文帝器重,又在左侯卫一路平步青云,更是朝庭新贵给事营的都尉,此番李飞的调任,韩世谔却又稳定了江南的局式,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的位置的归属,自然就是这个韩世谔…。
但是大家却又不得不想,他们韩家如今的实力大增,如果再让韩世谔成为左侯卫将军的话,那么韩家岂不就是如虎添翼?陛下难道愿意看到韩家就此壮大起来?那么到时候,就不是关陇八大家族,而是关陇九大家族了…。
所以,场中的每个人都在凝神聚气,想看看皇帝究竟是怎样处理这件问题。
元寿、独孤罗几人的眼睛里,只见眼眸子却划过一道冷酷的光芒,他们可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隋文帝的心思,这本来是一场激烈的权力之争,却让他轻描淡写间,化为无形。
此时,韩世谔已经单膝跪倒,恭敬道:“回陛下,微臣所作所为,都是微臣的份内之事,不负皇恩已是心满意足,微臣不敢居功…!”
朝臣当中立刻投出鄙视之色,只觉得这韩世谔还真是善于做戏,不过更多的却是赞许,倒也不是赞许韩世谔不居功不自傲,只是觉得这年轻的世家子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在这朝堂上不卑不亢,应对自如,看来韩家这位少爷,还真是天生在朝堂上混的好料子。
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