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份信,韩世谔便就悄无声息地将钱胡氏母子,交给了帐下的黑旗卫里的人,在他们当中挑出四名军士,乔装打扮,将钱胡氏母子送去凉洲城,交给韩擒虎,那封信,也交给他们,令他们务必交到韩擒虎或者杨雪的手中。
夜色深沉,官仓内本是一片宁静,但是子时时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夷陵郡的郡兵就点着火把,甲胄重盔,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来到了官仓之前。
此时的官仓内,还拘押了十多名夷陵郡的大小官员,这突如其来的兵马,顿时惊动了仓里的人,守卫在官仓外面的数名左侯卫的府兵,见到一群郡军如狼似虎而来,都是有些吃惊,但他们不愧是大隋精锐的府兵,遇事也是不乱,八名府兵当即拔出佩刀,一字排开,横挡在官仓门前,怒目扬眉,冷冷地注视着官仓门前的郡兵士兵们。
这次所来夷陵郡兵,不下于两千人,他们清一色的甲胄在身,腰佩横刀,右手举火把,左手则是拄着长矛,身穿的长袍在夜风中飘动,看起来森然冷酷。
上千支火把,将官仓大门前的场地,照得亮如白昼,两千多名郡兵排成数十行,整整齐齐,将官仓的大门给围得水泄不通,在队伍的正前方,则是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瞧他们的那种服饰,不过都是都尉级别的将领,当中一人一脸冷然之色,望着门前数名左侯卫的府兵,沉声道:“本将乃夷陵郡新义城城守军都尉陈贺,奉我们的赵信将军之命,来此取粮,速禀韩世谔、韩将军,让他打开大门,我等要进去!”
赵信将军,就是夷陵郡五千郡兵的最高指挥官,如今还坐镇在抗洪第一线。
几名府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也不傻,立刻就有一人沉声问道:“你们要取粮,为何要带这么多兵士?还有,尔等兵甲在身,手持武器,究竟意欲何为…?”
不料那陈贺却是冷声反问道:“你们虽是大隋府兵,但也是要守我们大隋的律法,本将现在是奉命带兵办事,与尔等无关,尔等也没有资格过问,速速打开官仓大门!”
那名左侯卫的府兵,也是并不退缩,沉声回道:“我们将军现在已经歇息了,你们若有事情要办,就请你们明日再来!我等亦是奉将军之命,坚守此处,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你们速速退下!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了…。”
那陈贺闻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只见他厉喝一声,拔出横刀,刀锋指向那名军士,怒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吗?本将可是夷陵郡兵都尉,我们夷陵郡的郡兵,存在的目的,就是以保护夷陵郡的安危为己任,这新义县城亦是在我们的保护范围之内,我们是来取些粮食,你们还不速速离开,免得祸及自身,到时候大家非但面子上不好看,只怕还要生出更大的事端来…!”
这时,忽听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却是说道:“我们大隋的府兵,从来便就不怕事情,而且也是向来敢闹事,你莫非不知道吗…?”
陈贺皱起眉头,抬头去看,只见很多府兵正从官仓里快速集结,在那些人群之中,有一人已经缓缓走了过来,那人一身赤红的精良甲胄,相貌俊郎,但是行走之间,自有一股普通军人难以比拟的严厉威势。
陈贺着冷视那人,豪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谁…?”
韩世谔淡淡一笑道:“在下就是左侯卫的骠骑将军韩世谔!”
陈贺皱起眉头,又道:“原来是韩将军!韩将军你来了正好,这里的府兵都是你的人吧?还请你将他们先撤下去,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韩世谔看着他,淡淡问道:“麻烦?这位将军的耳力似乎不好,因为本将军刚刚说过,我们并不害怕麻烦,更是不畏惧任何麻烦,而且,我们左侯卫守护各地官仓,那是陛下亲自下令,所以要想我们左侯卫撤下去,除了陛下下令,谁下令也没用,我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陛下的命令,便是我等奉行的天职…!”
陈贺闻言,冷笑道:“这样说来,韩将军是下定决心,要与裴秀英狼狈为奸,意图勾结作乱了…?”
韩世谔眼眸子闪过冷色,陈贺这句话,让他立刻嗅出一种极危险的信号来,他心中十分清楚,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群突如其来的夷陵郡郡兵,绝对有着阴谋诡计,此时陈贺一句话,顿时让韩世谔敏锐地感觉到,元静那一伙人,似乎是要对自己这些人下手了。
韩世谔皱着眉头,脑子飞转,正在思索对策,却听身后传来了裴秀英的声音,只听他怒及问道:“本官就是裴秀英!本官问你,本官何时意图勾结作乱了…。”
那陈贺见裴秀英坐着担架出来,又是冷冷一笑,沉声又道:“本将军奉赵信将军之命,特来新义城的官仓取粮,可是你们这些府兵,却不让我们近去,让我们的将士们饿肚子,这不是作乱,又是什么…。”
韩世谔跟裴秀英对视一眼,韩世谔冷然道:“我们这里的粮食,只能让灾民们够用,你们郡兵的粮草,还是去找元郡守要吧…!”
陈贺闻言厉声道:“两位大人,你们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末将就管不了其他的了,只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