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旌旗,遮天蔽日地席卷而出,从大隋各地集结而来的八万府兵在修整了三天后,终于踏上了最后的征程,而黄河以东,江南的顾于军,也已经抽调四家总兵力的一小半,近六万人猬集于七郡各城之中,还有大约五万人,正在黄河以东,等待着战争的降临。
骑在马上,韩世谔的身体随着马匹颠簸,他看着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般的队伍,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这场战争就要拉开序幕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扮演什么角色,但是他想带着飞豹营的部下在战场上活下去。
大隋开皇十二年,六月十四日,大隋中军的八万府兵,终于全部抵达黄河西岸,当杨素的车驾停于河畔时,看到的只是滚滚的河水向着下游冲去。
“传我的命令,各军甲不卸身,兵不离手,随时都做好抵御隋人进攻的准备。”顾于军的大儿子顾子元猛地大声喝道,隋人这次来势汹汹,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动进攻。
而隋朝在之前的日子里,便已囤积了不少木料,同时也把黄河河面的各处河宽弄了个清楚。
那工匠头子一脸的自信,建造浮桥对他这个大师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当工匠头子宇文恺,领着此次出征的隋军工匠和辎重营的士兵就开始修建浮桥,河岸边上,无数的工匠和辎重营的士兵如蚂蚁一般搬运着木料,然后用麻城绑在一起,做成厚重的浮桥,以铁索相连,抛进湍急的黄河水中。
此时黄河已是盛夏,那些泡在水里,架着浮桥,不让一段一段浮桥被水冲走,浮桥整整造了两个时辰,才全部完成,而这时那些水里架着浮桥的士兵里,已经有不少人累的浑身发软,更是有人就直接被河水冲走,生死不明了。
“让水下的士兵上来吧?”在岸边督造浮桥的宇文恺,看向了身边的将领,让他下去传令。
此时天刚过日中,但对岸的顾子元心里却有些发寒,才不过半天的功夫,隋人就已造好了浮桥,看起来很快他们就会发动进攻了,于是大喊道;“让各军集结,列阵。”待他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后,顾子元就转身离开了这处,去了一处专门用来观察隋人动向的高地。
高地之上,最后只剩下了周管和顾子元二人,顾子元看了自己眉头深锁的军师一眼,问道:“先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周管摇了摇头:“将军,兵凶战危,总要作好万全之策才是。”
顾子元笑了笑:“还能怎么办,来了就杀呗。”
而黄河的西岸边,一同搭建起来的高台上,杨素、来护儿等十名将军,也是都登上了高台。
也是正在召开军事会议,杨素端坐大案上,七八名将官分列两侧,而韩世谔也忝陪末位。
杨素的目光从一个个部下身上扫过,然后拿起一枚令箭,喝道:“前锋将军李飞听令!”
李飞站出队列,中气十足地一拱手,浑身的甲叶子抖得叮当作响:“末将在!”
“着你率所部一万排槊兵,跟五千重歩兵,立刻准备,列楔形阵,一旦浮桥张开,即刻出击,目标即是敌军顾子元的帅旗所在,不得有误!”
李飞上前气势十足地,接过了令箭:“得令!”
杨素继续抽出一支令箭:“左军将军来护儿听令。”
来护儿也随之站了出来:“末将在!”
“着你率所部七千弓弩手,十架万钧神弩,必须进行十轮箭雨突袭,射住对面敌军阵脚,不能让他们堵在桥头阻止李将军的出击!”
来护儿上前接过了令箭,高声喝道:“得令!”
“右军将军,鱼俱罗接令!”
“末将在!”
“着你所部三千五百骑兵,等重步兵打到对岸,就即刻出击,阻断敌军逃往的退路。”
“得令!”
………
杨素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道:“众位,今天在此一战,本帅自率四万精兵,在中军待命,出击部队要严守军令,闻鼓则进,奋勇杀敌,不得有误!”
众将齐刷刷地拱手行礼,高声应道:“谨遵大帅军令!”
高台两侧,早就在岸边准备好的前峰将军李飞,随着擂响的金鼓声就开始了渡河,让自己的偏将麦铁仗带着那些从南方征调而来的士兵,赤着上身,跳入了黄河之中,上起浮桥便往对岸泅去。
原本长龙般靠在岸边的五道浮桥,随着泅水的士兵,一点一点地朝着对案笔直起来,当到了河中央时,对岸早已列阵的江南军队,在令旗的指挥下,列在阵前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刹那间一阵遮天蔽日的箭雨让整个河面上暗了下来。
“盾牌兵,上。”冲上浮桥的军官们大声喝叫着,让手持盾牌的士兵,到浮桥两侧为架着浮桥泅水的士兵挡箭,可是高句丽人的弓箭实在太过密集,而且浮桥在湍急的水流中也并不平稳,那些透过盾牌缝隙射入的箭支往往让中箭的士兵带倒身旁的人,一起摔入辽河中,让盾牌兵能起到的掩护作用微乎其微。
“噗”“噗”“噗”“噗”,箭头穿透血肉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