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苦恼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出对策,也许这几天我会想出办法的,实在不行咱们干脆开溜算了,三千人打五万,我不干这傻事!我会想尽一切方法,把你们都活着带回凉洲。”
韩世谔帐下的这些将士,在这些时日,己经对韩世谔非常的忠心,韩虎又补道:“公子,我们还应该派出斥候先行,随时打探军情,以便我们应变对策”
韩世谔赞同道:“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弟兄们,咱们一路向西,开拔!我们一起去抢钱抢羊。”
“诺”
韩世谔只是个凡人,他改变不了太多历史,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有的人一辈子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从出生到老去,活了个稀里糊涂,平凡得毫不起眼,为生计奔忙一生,至于人生的信念和意义,想必根本没人想到过这些奢侈的问题。
什么是信念?活下去,并且有个好盼头,这就是平凡人的信念,很庸俗,但没人有资格嘲笑这种庸俗。
世上绝大部分人只是平凡人,他们心里不可能装着家国天下,那些高山仰止的信念对他们来说,也许还不如饭碗里多了一块过油肉来得实在。
韩世谔的信念呢?他就是想让自已这一辈子,就想好好活着,可是自己要是不去想办法,下场应该还是跟前任一样。
算了,文明总是伴随着战争,不断的被摧毁,重建,历史就是一页页改朝换代的战争故事,周而复始,永不停止。
三千人的队伍,驰骋在前后望不到尽头的茫茫草原上,显得非常渺小。
草原的晨风凛冽而寒冷,夹杂着些许沙尘,打得每个人脸上生疼。
………
半个月后茫茫草原上,一支三千人的兵马往北疾驰。
“公子,咱们已经灭了十几个部落了,还要抢多少只牛羊呀?弟兄们的马都快放不下了,平均算下来,咱们现在抢到的牛羊,已经足够弟兄们吃上两个多月了……你说,我们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打劫的?”韩豹苦着脸道。
韩世谔刚要说话,只听“报”的一声
“将军,我们的斥候,在前方五十里处发现一座很大的部落扎营,如何定夺,请大人示下。”一名将领越众而出,重重抱拳道。
“大人,属下请战”另外几名将领不甘示弱,围在韩世谔身边纷纷请命道。
韩世谔眼中闪过一片茫然之色,对众将高亢激昂的请战,仿佛充耳不闻,一双无神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虎见韩世谔如此神色,心中自然明白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于是韩虎两眼一瞪,对周围请战的几名将领斥道:“请什么战?请个鸟战,你们打算怎么战?领着麾下的儿郎们对着西突厥的几万人的部落,大明大亮的冲杀过去吗?三千人对几万人,还没靠近他们的部落,就会被突厥给杀得一个不剩,咱们走了这么多天,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自杀吗?简直是愚蠢”。
韩虎的身份虽然跟他们一样是将领,不过他这个将领的含金量,明显比别的将领高上许多,而且他还是主将最信任的人,众将被他一番呵斥,皆讪讪低头不语。
韩世谔仍旧一副失神的模样,呆呆的注视着前方。
韩虎和众将知道他正在想对策,倒也不敢打扰他,三千多人的队伍安静得不闻一丝声音,周围只有寒风呼啸而过,气氛沉默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韩世谔颓丧的叹了口气,终于回过了神,无力的朝众人摆了摆手,道:“全体下马,就地休息用饭,这里离突厥部落很近,大家将就一下,随便啃点儿干肉,严禁生火,以免被突厥外围的游骑发现。”
“诺”众人依言下马,各自盘腿而坐,取出这些天,打劫草原小部落后,烤好的牛羊肉,就着皮囊里的清水吃了起来。
韩世谔下了马,默默走到一个僻静的丘陵背阴处躺了下来,下午的阳光有些毒辣刺眼,韩世谔眯着眼,仰望着蔚蓝的天空,随手扯下一根草茎叼在嘴里慢慢嚼。
韩虎、韩豹二人也离开队伍,走到韩世谔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公子愁眉不展的模样,宽慰道:“公子,你也别愁成这个样子,咱们这趟进草原,本就是有死无生的断头差事,大伙儿谁都没想过活着回去,唯一所想的,便是在死前多杀几个突厥人,成全咱们对大隋的一腔忠义,也就是了。”
韩世谔叹息道:“大虎哥,我不瞒你,我现在很怕死,正因为怕死,所以我不想死,不但我不想自己死,也不想跟着我来的三千弟兄们死,如果我真的命令弟兄们,大明大亮朝突厥大营冲杀过去,那我还愁什么?大家拼着一死,砍杀几个突厥人,然后人死鸟朝天?”
韩虎叹道:“公子,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这些当兵的,吃的本就是这碗断头饭,难免殉死沙场,弟兄们都明白这个道理的。”
韩世谔断然道:“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那你想要什么结果?”韩虎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