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到公园腻味。”白驹好像有些没睡醒似的,皱眉到:“换个地方。”“那,你看到哪儿好?”
一张老脸上,布满讨好的笑容。
甚至有些谄媚:“我和你爸,就抱着彤彤到那儿。”白何看在眼里,这哪儿像母子俩?简直就是主人和保姆嘛,他开口说:“到外滩!”
母子俩都似乎一惊,不约而同的看看他。
确切的说,到上海后,无论和亲家或是儿子媳妇,白何的确做到了尽量少说话,少表态。不用老伴儿一再的叮嘱,他知道自己的考虑不周,冲口而出的毛病。
以前只当着母子俩,还无所谓注意不注意。
现在,有了媳妇和小孙女儿,说话就得注意啦。这虽然令白何有些迷惑,甚至郁闷,却也只好顺应。要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不仅只是儿子,而是一个三口之家。
从法律和家的意义上讲。
和老俩口一样,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一样具有各方面的权利和义务,是受法律保护,社会承认的独立体。因此,作为曾经和现在的父母大人,得承认现实,顺应潮流。
要不一准鸡飞狗跳,费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到外滩!”白何又加重语气,胸有成竹:“出去坐22路,终点站下,走百多米过外白渡桥,就到了。”老伴儿不信任的看着他,白驹却有些迷惑不解。
“直达?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呢?”
“是呀,直达?儿子在上海住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老伴儿又拿出了老俩口在一起的威风,大约她一高兴就忘记了这是在明丰苑儿子家。白驹急忙推推老妈,指指关着门的大屋。
老太太就贼似的缩缩颈脖。
陡然压低了嗓门儿。
“你去过?想当然哟。”“查的百度地图嘛,没错。”白何看着老太太的谨小慎微样,想笑,咧咧嘴巴:“上次我到罗店,也是查的百度地图,不是你教会的吗?”
白驹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牍主义者。
和他那个亲自拟定的科学育儿法一样,对书本和网上的知识,深信不疑。
“好,就到外滩!可中午吃饭和睡觉?”“是呀,按规定,我们彤彤每天中午11点半得按照吃中饭,1点到4点,得按时上铺睡觉。”
老伴儿明显是讨好儿子。
念念有词的背诵着科学育儿法上的程序。
“下午5点半得吃晚饭,”“中间得吃水果,喝水,”白驹不客气的插嘴,颇有些不满似的。“对对,上午10点吃水果,”老伴儿就急忙接上,白何皱起了眉。
“唉,哪儿跟哪儿?就这样,到外滩。”
白驹看看老爸,点头。
“好,到外滩,反正彤彤还没去过。”然后,宣布到:“爸,妈,妙香从昨天就辞职了,所以现在还在家里。”老俩口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赫赫有名的国企大医院啊!
说辞就辞?哪能这么轻率?
也不打个招呼,来个即定事实就算?白何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可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老伴儿。按理,在这个时候,作为母亲和婆婆,她若开口无论埋怨或训斥,都具有权威性,指导性和威慑性。
而且看得出,老太太同样极不高兴,脸孔有些泛红。
白何瞟到,白驹有些紧张的睃着自己老妈,甚至双手握成了拳头,这也是一种内心紧张不安的流露。更有甚者,白何似乎听到大屋门后有轻轻的响动。
包不准那儿媳妇,正躲在门后偷听呢……
稍会儿,老太太叹口气:“你们怎么也不与我们商量商量?这是个大事儿啊。”白驹放软了语气:“妈,你不知道妙香在单位有多受气?反正现在还年轻,没事儿的。”
老太太摇摇头,不说话了。
抱着彤彤出了明丰苑,白何仍不住发火了:“搞什么名堂?该你说话你却不说,你在怕什么?你瞧亲家抱彤彤过来那模样,分明也是怕你生气,何不顺势说说?你毕竟是婆婆呀。”
顾着童车上的小孙女儿。
白何的嗓音压得很低。
“这样纵容下去,只会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话还不如放屁。”老伴儿一反常态,默默的听着,这让白驹生气又郁闷。
自古婆媳狗关系不好处。
退休老师又极要面子。
她面临着即要当个好婆婆,又对任性媳妇越来越反感的尴尬地步,要说,也真点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妙香越来越多的怪脾气暴露出,这连白何都越来越清楚的看在眼里。
可又怎么办?指责批评?
对方也不会接受,只会对抗甚至反唇讥,这不但严重影响到,现在看似和睦相处的婆媳关系,而且也让儿子夹在其中难受。
更不要期望亲家,会站在自己这边。
纵观天下的婚姻,哪有父母不帮着自己儿女说话的?问题是明摆着:妙香自己不合群呆不下去,却埋怨领导主任或者同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