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疲惫不堪的白驹,终于火了。
“你自己买哇,不过才500多万嘛,好大的口气!你可真是活雷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嘛。”可妙香,吃吃吃的笑着把他拉了出来。
“稍安勿燥!淡定!白驹同学,这是上海,不是内地。人人都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呀。”
所以,那一串串足以令白驹心惊的数额,从李灵嘴里源源不断的流落,白驹唯有不出声的冷笑。李灵呢,自然也看出了对方的根本不信。
端起黑玛丽,一饮而尽。
然后,举起了右手指,砰!悦目的弹指声,大约除了白驹,谁也不可能听到,更何况,此时的咖啡厅里,因为趋夜越深,反倒气氛越来越热烈。
之前自觉压抑着的喁喁私语。
变成了毫无内敛的谈笑,清清亮亮,明明白白,宛若在如水的钢琴旋律之上泛舟。然而,一个吧女应声而至:“小姐您好!”
李灵姿态优雅,举起二根指头。
“二杯黑玛丽,放冰块。再来一盘法式味芙烘培。”“谢谢,请稍等。”白驹没制止。很快,咖啡和点心都送了上来。
李灵端起一杯,拈起一块。
对白驹举举:“请!”白驹早饿了,毫不客气的端起黑玛丽,拈起了块卡着一大撮莎拉的蛋糕。他估计李灵今晚的消费,一定在4位数之上。
看得出,李灵也饿了。
用黑玛丽下着蛋糕,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往半圈椅上一靠,拈起薄如羽翼的抽纸,优雅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头和嘴唇。
白驹则干脆端起大盘子。
就着黑玛丽,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蛋糕全部扔进了自己嘴巴。白驹这下感到饱了,而且一不小心,饱嗝溜出了他喉咙。
他感到有些难为情,急忙掩掩嘴巴。
李灵却赞赏的看看他:“早该这样!为了风度和面子,忍饥挨饿,强做镇静,不是你白驹的爱好么。对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白驹奇怪的看着她:“我有什么问题?此话怎讲。”
“比如许部,比如文燕,比如最前排,比如到底买不买车。”李灵淡笑着,右手的小指头举到自己耳边,玩耍般的卷着一缕黑发。那柔软修长的黑发,就在她的小指头上,灵蛇般绕来绕去……
白驹明白,这个李灵。
实在是太把自己放在了心里,要不,这些本是自己心里的烦恼或凤愿,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只有把对方完全放在心上的有心人,才可能想对方所想,急对方所急。
“谢谢,现在还不用。”
白驹着实有点感动,支吾其词,真诚的说:“可是,我对你刚才的介绍,不敢恭维。”“哦,为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李灵有些诧异,心里其实十分高兴。
她不明白,白驹为什么对自己的泄露不相信?
可那全是实话呀,而这些实话,自己可不会动不动就给外人透露的。有人说,漂亮女人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漂亮又有才的女人,是人民公敌!
虽是戏言,可这话放在李灵身上,却可怕地正确。
姿色出众,颇具才华的人力部长,的确没有真正的朋友,更没有无话不说的闺密。这让她感到可怕与孤独,也是她竭力接近白驹,最终暗恋上了他的主要原因。
一个有才华有经济又有独特个性的漂亮女人。
世界上有什么东东,能吸引她呢?不是财富(虽然它很重要),不是相貌(所以她最讨厌哈韩),也不是地位(因为她自己就是握有实权的地位)。
而是那种常人没有的聪明能干中夹带着愚笨,正直善良里掺杂着狡黠,传统保守外还有着时髦大气的,这种有些令人发笑,与社会博弈的矛盾体。
这种矛盾体,在物质年代,可还真是一种难得的稀罕品。
因为工作的关系,华裔老板来上海时曾带着她,参加过一次纯粹意义上的私人派对。那些豪华和排场,也就不必一一累述了。
因为,不值得。
用再多的语言和再激情的语气,也改变不了金钱的冰冷与无情。令李灵震惊的是,现场出现的几个,仿佛是从小说中爬出来的老人。
男女,都身体硕长。
红润健康,西装革履,粉裙旗袍,孤芳自赏且自得矜持,思维敏捷又文思慎密,一律化着淡妆,勾了唇线眼线,因而从侧面看去,饱满精神,完全与他们高龄不相吻合。
举手投足之间,慢言细语之中。
你总会想起,那些消失在记忆深处,爬满藤萝花的高宅大院,包着铜皮的雕花把手,来去飘然的仆人,坐在铺着三两片落叶的清凉石凳上,傲然于世的身影……
人们都很尊敬,并且稀奇的瞟着他们。
这之间,一个老太太自告奋勇,走到摆在其间的钢琴前,微微抬起前身朝大家致意,然后轻轻坐下,十指在琴键上一滑,琴声如水,荡涤全身。
华裔老板告诉李灵。
老太太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