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不过才来个多月。
老伴儿却来了三月之久,面对片刻不得安宁,越来越有小脾气,爱咿咿呀呀提问题的小孙女儿,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然罗当然罗。
这么说,似乎带自己的小孙女儿,真是一桩无边的苦事儿?不,也不全是这样。白何看看走在前面的老伴儿,那熟悉而单薄的身影。
在满眼的花团锦簇,冷漠陌生中。
是那么的令自己充满真爱,热血沸腾。由此,想到小孙女儿“爷爷抱抱!奶奶抱抱!”稚嫩的叫声,那张开小巧双臂,嘻嘻哈哈的笑着或哭泣着,朝着自己踉踉跄跄跑来。
发自内心,信任撒娇。
那从小被盖中翻身爬起,露着肉嘟嘟的小身子,揉搓着自己眼睛,嚷嚷着:“喝水”或“濡濡”的可爱可怜,都让白何充满了骨肉亲情的快乐,从而暂时忘记了带她的疲累……
走在前面的老伴儿,忽然站下,掏出了手机。
一面接听一面向白何招手。白何慢吞吞走上去,刚好听到老伴儿最后一句:“真的?那太好啦,我先谢谢贺总了。”
嗒!老伴儿关了机。
但捏在自己手里,对着白何一扬一扬的:“贺总的电话,说是帮我们找到了一处新的租赁房,朝向好,价格也比现在这间便宜。”
白何无言,看着老伴儿。
尽管才来不久,可白何感到自己己经习惯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像也还将就。再搬迁?唉,叫花子搬家,也三大堆——麻烦啊!
白何生性喜静。
始终不理解老伴儿,为什么对搬迁呀聚会呀交朋友呀什么的,这么有兴趣?“又是这样,楞楞的瞧着我,一句话不说?”
老伴儿说累了。
有些喘息未定,扶扶一边的墙头,斜睨着白何:“明月坊每月租金3100块,还没加水电气宽带费和你我的吃喝,算算你每个月才给我多少工资?而且地势也不算太好,搬不搬,你倒是说个意见哇。”
白何叉叉腰,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自己每次都这样楞楞的看着对方,就是表明了自己不愿意或不赞成的态度,老伴儿也明白,可每次却总是这样反问,这到底是演的哪出戏呀?
“好吧,不说话就算默认!”
老伴儿照例干脆果断的一挥手:“就这样定了!那么,”她有些惶惑的眨眨眼睛:“明天,到底是到南京路,还是到贺总的公司呢?”
白何耸耸肩。
他知道每当这时候,不用自己说话,老伴儿紧接着,自己就会作出选择。“那好吧,我们就到南京路吧。”果然,退休老师决定了。
“到南京路!贺总近,又有房子住着,不着急,随时可以去的。主要还是为了你。”
她瞅着老头子:“来了个多月啦,除了三点一线的带彤彤,哪儿也没去,也算难能可贵。当然罗,”转身,自顾自的走着,她知道每当这时候,老头子总会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
“也不是尽善尽美,比如,那次带彤骸到漳州公园,你就嘟着个嘴巴不愿意,别以为我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
老俩口就背起了背包,锁好了门。出了电梯,一片大亮,天宇高远蔚蓝,蓝得一丝浮云也没有,有风徐徐吹来,凉爽宜人。
中庭,散步道上。
早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健步如飞。布置得很好的树林草丛,都带着春天般的翠绿,很难令人相信,这是在一年中最灼热的八月。
“地理环境,地理环境呀。”
白何边走边感叹:“这方面,上海就比内地好啊。”“可我还是喜欢自己的家乡。”挎着随身包的老伴儿,咕嘟咕噜着:“风景嘛,哪儿都差不多,可这心情,没在家乡就空荡荡的。”
白何忽然笑了。
一精神抖擞的老者,身着运动短裤,白色背心,白色长运动袜,白色网球鞋,健步如飞,一条小型丰硕的棕色狐狸犬,正合着他的脚步,一丝不苟的走着。
白何定眼细细瞅去。
竟然发现人和狗,都是一、二、一的脚步节奏。最喜的是,老者迈着迈着,大约是踩在了石子上,歪歪,停停,又继续迈步。
那小精灵狐狸犬。
居然也跟着歪歪,停停,然后继续踩着主人的节奏。早听说上海人养狗成风,而且还养出了许多人与狗的趣闻,现在可真是眼见为实了。
老伴儿呢?显然也看到了。
一边走,一边注意的瞅着,嘴角溢出意味深长的笑纹:“我说白何呀,我就弄不懂,这人与狗的区别到底在哪儿?你瞧瞧,”
侧头看看白何。
“哦,也在看哦?光看不行,看了要有所启示。你瞧瞧,狗与主人多合拍,可你呢?”白何笑到:“说得不错,那我们,谁是主人谁又是狗?”
老伴儿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当然是主人,这么大个家,儿子媳妇和小孙女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