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咕嘟咕噜,拉开玻璃门,逃之夭夭。回到自己座位,掏出手机,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钟头,想想白白浪费了一个半小时,在许部的唠唠叨叨之中,白驹实在有些愤怒。
他拉开椅子坐下,迅速打开了电脑。
抓起鼠标,无论如何,不惜延时加班,也得把今天的既定任务完成。这是白驹,也是远大员工特有的自我督促,自我提高的工作习惯。
要不,华裔老板的一番深谋远虑的苦心,就真是白费了。
“这是你要的数据。”一边的文燕,手指头轻轻一点,白驹的电脑屏幕上,那一串串莫测高深的数据库文件夹,有的下面就突然有了小钥匙,在轻盈的闪动。
白驹回回头,感激的瞟瞟她。
“谢谢!”指头一点,那些神秘的文件夹,就诤的声陆续打开了。忘情的投入工作,是所有远大人最显著的特征。
忙着忙着。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从白驹手中抓走了鼠标。白驹一怔,急切抬头,李灵一手托着鼠标,一手叉在自己腰间,笑呵呵的看着文燕。
“别走,待会儿一起坐坐。”
“李部,我,我下了班,还有事儿呢。”
看来,文燕不擅长说谎,脸蛋上布着红晕:“要不,是不是?”李灵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小档案员,莺鸣鸟啼,宛转如云。
“白工都答应了呀,怎么,不给李部赏脸?”
文燕喉咙蠕蠕。
咽口唾沫,困难的强笑着回答:“岂敢呢?好吧,我也正想听听李部的教悔呀。”李灵这才转过脸,面对着白驹:“白工呀,上班时间,我们是上下级,没得说啦;下班后,我们可是同事了哟,什么都好说对吧?”
白驹无语,感到自己脸颊发烫。
一向特别注意自己形象的人力资源部长,今天是怎么啦?难道前几天的不愉快,真让她打上门问罪来了?那天搭了文燕五伯的电动车回家,第二天李灵就知道了。
中午吃饭时,李灵端着饭碗,来到了白驹桌前。
白驹正好与小玫瑰对座。天生喜聊的小玫瑰,眉飞色舞地聊着,前天自己与闺密逛商场的趣事,聊到兴奋处,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嗓门儿。
“那营业大妈以为我是外地人,让她拿那件开背毛衣,她却抱着胳膊肘儿装聋作哑,本姑娘生了气,顺手拿起柜台上的衣服就对她砸去,吓得营业大妈抱着脑袋直喊救命的呀。”
白驹眨眨眼,一勺子饭菜,送进自己嘴巴。
禁不住接边嚼,边接上:“砸?我还骂过人呢。”小玫瑰瞧瞧他,不相信的往自己嘴巴,也是一勺子:“就你,白工,也敢骂人呀?阿拉可是不信。”
“不信?多久我媳妇来了,你亲自问问她。”
白驹有些愤激的看着对方。
鼓鼓的嘴巴一耸一耸的,像只大蛤蟆:“我和媳妇儿一进商场,就看到那营业大妈,抱着自己的胳膊肘儿,把我俩从头一路看到脚,然后嘴巴轻蔑的上下一巴嗒,斜靠在柜台上,不说话了。我想麻烦啦,又碰上一个不省事儿的营业大妈,老婆要是冒了火,这不正好吵起来吗?结果怕啥来啥,媳妇儿让她把衣架上一件粉色的春秋衫取下来看看,营业大妈倒是爽快的取下来,可却扔给了媳妇儿。”
“扔?天呀,有这样的营业员呀?”
咣当!玫瑰一拍桌子,夸张的叫起来:“要是我呀,哼!”“还好,媳妇儿只是瞧她一眼,没吭声,接过来就贴在自己身上比比划划。”
“什么料子?”
“不清楚。”
“什么品牌?”白驹翻翻白眼皮儿,吭吭哧哧:“也不清楚。媳妇儿试了试,看样子,对衣服的样式和面料都挺满意,就抬眼瞅我。”
扑!小玫瑰大声地。
往自己可爱的小嘴唇里,又是一勺子:“瞧你干什么呀?你那老婆可真没趣儿,喜欢就掏钱呗,看老公干什么呀?哼哼,十个老公九个坏,剩下一个是妖怪。都舍不得出血的呀。”
白驹停停,垂垂眼皮。
“话不能这样说,一路买了近二千多块钱的衣服了呀。”小玫瑰的嘴巴又动动,到底没说什么。“媳妇儿大约也是想起了,毕竟收入有限,要吃饭呀。可又有些舍不得,再瞅到那营业大妈,一直靠着柜台冷冷的瞅着,便自我解嘲到‘先放一放,待会儿回来再看看’,一面顺手还给去。谁知刚举起,那营业大妈竟然一把抢了过去,还没好气的咕嘟咕噜‘穿什么穿?穿来穿去不都是的确凉?’得,吵得天翻地复的呀。”
“啊呀,真是太丢阿拉上海人的脸了呀。”
小玫瑰又夸张的叫起来。
“要是遇到我呀。”“遇到你,又怎么着?”一个熟悉的不绣钢饭盅,轻轻放在小玫瑰肘边,随后,一个柔和优雅的嗓音问到:“小玫瑰,我记得你好像是山东枣庄人?”
二人一抬头,人力部长正笑嘻嘻的瞅着呢。
“当年铁道游击队神出鬼没的地方,对不对呀?”正欲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