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的香妈却听得直想笑,然后,是一歇深深的悲哀。曾几何时,处里要好的几个姐妹以及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羡慕着她,议论着她。
“你那位,不说啦。喝酒如喝水,待客如家人,头儿夸,客人伸大指姆,销售业绩月月稳居第一,你算嫁给了五位数了呀。”
“我就寻思着,我家那个和你家那位的差距,怎么这样大哇?厂里都传遍啦,你那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出面帮朋友摆平闹事者不说,还连5000块的现金提成,都白白送给了人家,英雄好汉啊,“水浒传”上才有的呀!”云云。
曾几何时啊?
大气,豪爽,好客的香爸。
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香妈讲不出更深层的理由,只是悲戚的想,我也明白,女人老了,更喜欢唠唠叨叨,婆婆妈妈,据说是为了排斥减轻自身的压力。
那么,由此及彼。
或许男人老了也都鸡肠小肚,患得患失?可是,我更愿意回到过去,回到那些华发如云,理想豪迈,虽然困难艰苦,却惬意美好的激情岁月……
叩叩!有人叩门。
紧接着,叮咚!悦耳的门铃又响起。香妈挣扎着从沙发上想立起来,可二腿实在无力,一个身影从里屋出来,慢吞吞的走向门边,是老娘。
香妈重新坐回沙发。
默默应该是阿尺来了,就对卧室发着警告:“可能是小工来了,你自己注意点呀,说话莫得罪人,自己还不知道的呀。”
“好的好的,我明白。”
香爸连忙接嘴。
“可你,是不是先扶我一下呀?”“不用,待会儿让小工扶。”香妈胸有成竹。香爸一向有忍功,在国企那时,无论喝白酒,啤酒还是饮料,从来都是最后一个离席跑厕所。
长此以往,威名远扬。
香爸靠着这一绝招,击败了多少自吹自擂的高手,终成销售处的佳话,传进了香妈耳朵;直到现在,记忆犹新,印象深刻,不能忘记。
“是阿永呀,请进来吧。”
老娘话音刚落,身影一现,剖鱼小工进来了,照例无话,只是咧咧嘴巴,腼腆的对香妈一笑。“阿永呀,麻烦你啦,哎哎,你这是拎的什么呀?”
香妈客套话还没说完。
小工把手里塑料袋,轻轻放在了桌上。“菜,老板买的。”香妈一扶沙发把手,用力站了起来,有些气喘到:“那就谢谢、了,多少钱呀?”
一面抓过袋子打开,一样样把菜取出来。
“哦,菠菜,哦,胡萝卜,哦糖藕,还有三文鱼呀?”一面惊喜的抬抬头:“这个小香,真是苏江老乡呀,对我们家的喜欢吃的菜这么熟悉,这么多,我可以几天都不买菜了呀,真是谢谢了呀!”
阿永笑笑,又一样样的装进去,拎向厨房。
香妈跟在后面问到:“多少钱?我自己来洗吧。”阿永摇摇头,示意老板打了招呼的,不要钱;然后,又重新把菜一样样的掏出来。
没启封的,就启封。
散的,顺手放进水池,拧开了水龙头。香妈注意到他的水龙头,拧得很轻,因此,那自来水也就流得很纤细,就和自己平时的操作一模一样。
“这怎么行?菜钱是一定要给的呀。”
香妈和蔼的说。
“要不,这成什么啦?我还好给你打电话呀?”阿永不摇头了,只是笑笑,加快了洗菜。里屋传来了香爸有些焦急的喊声:“她妈!”
声音飘飘的,有些着急呢。
瞧着剖鱼小工麻利细致的洗着菜,心情转好的香妈,扭身赶向里屋,一面意外的玩笑到:“你加个‘的’不是更好呀?刚才,你不是加了‘的’的吗?”
香爸费力撬着屁股,躬着身子在解吊带。
闻言一楞:“呃,刚才谁来了呀?”香妈忍住笑,过去解开吊带,小心翼翼地从香爸伤脚,硕大无朋的石膏板中脱出,扶起了他。
“阿永呗,憋坏了吧?你一向不是挺能憋的吗?”
“嗯,哼,唉!”
香爸宛若大笨熊,撑着老婆的二只肩膀,慢慢移向床沿,有些尴尬的回到:“好汉不提当年勇!哎呀,我的妈呀,这鬼伤,硬是害死人了呀。”
移到床沿后,香妈一抬脚。
把床底下的尿壶刨出,然后递给他,扭开了脸孔……香爸比香妈整整高了一头,过去在国企干销售,为了业绩不顾嘴巴的恶果,到现在渐趋渐进的显现出来了。
再加上经济拮据。
心情忧郁,又因为没有朋友,除了买菜基本上呆在家里缘故,那身子越来越横起长,在肥肉赘肉的添加下,块头越来越大,身体也就越来越重。
可是,重归重。
当他拖着水桶粗的伤腿方便时,必须得依靠着香妈。因此,瘦弱的香妈二只肩头上,就得承受90多公斤的重量。
好容易把香爸重新慢慢扶回床上。
香妈周身的汗水,己浸湿了薄薄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