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步窜上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白工,按公司规定,你不能进。”“为什么?”白驹忍住烦躁,反问到:“好像公司的管理规章上,没有这一条吧?”
“是没有,我自己加的。”
保安认真的回答,挑衅地瞅着对方:“顾名思义,车库,是公司员工存放工作车的地方。凡到车库的人,都是为了开自己的车回家。请问,你没有车,到车库干什么?”
白驹给问了个张口结舌。
保安还不解恨,紧紧跟上:“我们最近发现,有人偷偷窜进车库,东游西荡,伺机作案,你白工,是不是也想这样呀?”
“放你妈的屁!”
白驹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脚冲他吼到:“想公报私仇,你小子还嫩了点。滚开!”那保安却上前挺挺:“你说什么?”嘎……一辆枣红色标致,突然从车库深处开来,在离栅栏几步远停下。
“白工,上车,”
文燕探出头来,大声到:“我送你一程。哎小德张,你气鼓鼓的想干什么呀?”于是,被称为“小德张”的保安,退后几步,堆起了笑容。
“是嫂子呀?请请,你请。”
“小德张,你乱咋呼什么?”
文燕鄙夷的笑笑,上下瞅着他:“你咋就那么听话?是收了人家的钱?抽了人家的烟还是受了人家的礼呀?”
保安装作没听清楚。
窜进保安室,捺动了电源。电动栏杆慢慢抬起扬向半空,白驹拉开标致的后车门,一步跨了进去。文燕一踩油门,嘎……小车轻松的奔上了油化车道。
扬起几片落叶,久久盘旋。
第九章途中即景
早晚高峰,名不虚传。
整个上海都陷入了车和人的海洋。被格子间,单人办公室或各种头衔,划分出高低贵贱的蓝领白领和金领们,有车的或平微内敛,或神气活现,坐进其精心打扮的爱车。
的的的!一捺喇叭。
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汇入了仿佛正接受着检阅的车水马龙。无车的或挎包奔跑,或拎囊缓行,向着同一个目标,奋勇行进。
等待他们的,将是拥挤,豪堵,汗味或腑臭。
时不时的还得给可疑的匆忙者撞撞,待回到租赁房,合租房或家中,大多疲惫不堪,倒头便睡……有车,到底不同!
但见,文燕神态自如。
轻抿嘴唇,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宛若在优雅地弹琴。标致就在车海中,轻轻颠簸着行进。车轮沙沙,刹那间,就驶过了几千米之遥。
往事悠悠。
18岁的白驹,自从揣着一张复旦大学录取通知书,在父亲的陪伴下来到上海读书后,10年间,几乎很少单独出过复旦大门。
真的就像。
小说中所描绘的那样,怀着一腔浪漫和热情,从校门直接跨入了工作单位。跟着就陷入了恋爱婚姻甜蜜的漩涡,脑袋瓜子都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了爱情的结晶……
这一路,旋风般的刮过。
大学生白驹变成了计算机硬件工程师,变成了父亲,结果对门外的世界,对这座远东最大的都市,依然晕头转向,即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这座城市给了他自信和机会。白驹坚信靠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到达希望的彼岸。
陌生,是他至今对这座城市不甚了解。市内外纵横交错的交通,尽管有着国际大都市高度现代化的构建,设置和换乘,可白驹每次上下班,总是会感到紧张或不安。
确切的说,他得提前一个半小时出家门。
这其中,还得扣除堵车,事故等意外因素。下班亦然。每天足足三个钟头,浪费在途中。老婆比他好一点,可每天浪费在上下班途中的时间,也有一个多钟头。
白驹呢,总以为自己小俩口,是最不幸的了。
把感概与愤懑,潮水般倾泄在微博,谁知一会儿就引来了大量的吐槽,这才知道,在上海,自己居然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同类,比比皆是。
许多学哥学姐学弟学妹们,最惨的,每天的上下班途中时间,竟要花掉四个多钟头……买车!便提上了小俩口的议事日程。
可问题来了,白驹没有驾照。
对开车纯属叶公好龙,隔靴搔痒,百分之百的外行。于是,兵分三路,小俩口继续上班,上好班;白驹开始了狂人般的拜师学艺;并随即给老婆买了辆电动车……
好容易,驾照到手。
却又遇上了全球经济危机,白驹第一次失业,崭新的驾驶证锁进了抽屉,买车计划也自然不了了之。不久,白驹跨进了远大科技。
可是,老婆的肚子又大了起来。
车,自然又不能买了……如此,展转流落到如今,可怜的白驹,依然提前一个半小时离开家门,依然不甚清楚,除了自己每天必乘的这条线,还可以乘何线路到何处?
的的!标致轻轻鸣笛。
前面的悍马山似的顶着,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