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妈微笑着,一面扶着婆婆往里走:“老娘你也知道的,咱上海就是风多,风大呀。”可老太太却往侧屋里拐,香妈只好将就她转向侧屋。
慢慢腾腾,老太太进了屋里。
坐在床畔抚摸着儿子的伤腿,那枯涩的眼眶,开始泛红:“还疼不?”“没什么?妈,你睡吧。”香爸露着笑容:“就是暂时起不来了,问题不很大。”
“嗯,找那鱼老板要医药没呀?”
老太太的脑子,倒很清醒:“在他鱼档出的事儿,他要负责任的。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呀。”这话,正好说到了香爸的心坎上。
他瞅着香妈,香妈也瞧他。
“我正和她商量这事儿呢,放心,会找他的的呀。”老俩口把老太太劝回了里屋,屋子里出现了难得的宁静。
如果,平时。
这会儿正是彤彤上了床,却又不肯午睡,叽叽喳喳,闹着吵着时候。那可爱的小精灵呢,要吗不肯脱衣服,要吗面朝下弯腰扑倒在被套上,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大姆指。
双脚乱抖,含混不清。
“不,不,阿公抱抱,阿公抱抱。”每当此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出平板电脑,放几曲贝瓦儿歌给她听。
闹腾着,不肯屈服的小外孙女儿。
就会呼的爬起来,抢过香爸手里的平板电脑(这很可疑,因为就彤彤现在的力气,根本远远说不上是抢。),聚精会神地盯住闪闪发光的屏幕,跟着咿咿呀呀,摇头晃脑。
这时的彤彤,特别讲道理。
香爸只要说:“彤彤呀,我们说好的,听二首儿歌后,你就乖乖睡觉,可以吗?”彤彤就点头。尔后,也真能实践自己的承诺。
听完二首儿歌,就乖乖的坐着。
任由香爸脱掉衣服,盖上自己专用的小被盖,不一会儿就会进入梦乡。可现在,屋里静悄悄的,静得甚至可以听得见,小鱼缸中的小鱼儿们,游动拨水的轻响……
好半天,香爸喃喃到。
“也不知,彤彤睡没有呀?”香妈瞅瞅他:“放心,跟着亲奶奶会习惯的。”“还有亲爷爷呢。”“和你一样,充其量打打下手。哎他爸,你那个宝贝女儿今天的表现,可真不哪样呀。”
香妈扯扯衣襟,低头打量着自己。
“他爸,你说我这身配套如何?”“嗯,好,好着呢。”香爸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有些纳闷:“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打仗扮自己了,怎么回事?返老还童了呀?”
香妈笑,还抿嘴摇头。
“你不懂!不懂就别问。我刚才说,你那宝贝女儿,”“我知道,又是哪点儿让你沤气了呀?”香爸打断了她,脸孔抽抽,微微皱眉。
毕竟,脚踝摔碎。
打了三颗钢针固定的脚踝,麻药消后开始阵痛。阵痛时而轻,时而重,香爸心里烦透了。可香爸是条汉子,他觉得自己只有强忍着。
哪有大男人怕疼的?怕痛,是娘儿们的事。
如果不注意叫出声,不但让老妈和老伴儿着急,而且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岂只是沤气?”香妈站起来,绞一条冷水巾,均匀的搭在老伴儿额头上。
“简直是想捧她一顿。越大越不懂事,气死人了呀。”
“唉我说过,孩子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会好的,自己的女儿自己爱,自己都嫌弃,更莫说外人了。”
屋里重新陷入死寂。其实,二人的话都说了等于没说。关于妙香,老俩口没少争执甚至吵嘴。男女思维方式本来就不一样。
男女有别,男左女右。
随着老年渐趋渐向的来到,原本就有争议的话茬儿,分歧更是越来越大;二人都认为自己的看法绝对正确,对方不是无事生非,就是想得过多,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
好在,贫贱夫妻百事哀!
经历了那么多年,惊心动魄的世事沉浮,看淡了苍桑人生,现在正是相互扶持,互相体谅的关键时刻,再加上二人的感情,本来就很好。
因此,基本上。
一聊到妙香这个敏感话题,略略几句后,老俩口便有意岔开,沉默是金。“这孩子,”香妈怜悯地斜斜身子,替老伴儿垫垫枕头。
“非要我马上到她公婆的租赁房去看看,再不懂事,到底当了妈妈,也知道担心了呀。”
香爸摇头:“不用!彤彤的亲爷爷奶奶,担什么心?”这话说到了香妈心坎上。香妈也点头:“就是就是,我也这样告诉妙香的。原本是一星期我们二家各带三天,现在你受了伤,虽然没明说,我看亲家也会自觉多带的。”
“不会吧?挺累的呀。”
“一定,不信看的呀!”
傍晚,白驹下班回来,未进家门先到隔壁看了岳父:“老爸,你好点没哇?”“不好,药效过了有点痛哦。”牙齿间穿着咝咝凉气儿。
香爸好强,极要面子。
自从大半年前,被女婿从自己怀抱中夺走彤彤,尽管后来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