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压抑的呼吸声,突然,刑房里原来的一个囚犯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啊!”的一声,打破了隐藏在安静下的惊恐,紧接着整个刑房的犯人都开始发出求饶声,牙齿打颤的声音,哀嚎遍地,一时间,原本就阴森恐怖的刑房宛如地狱。
沈珞漓却很淡然的低头看了看散在一滩血水上的尸骨,看着那因为疼痛而突出的眼睛。
她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剩下的四人,很平淡缓慢,就好像闲话家常的一般,开口说道:“还剩下四个,只留下一个说实话的人就可以,那么下一个是谁?”
被绑在邢架上的四个黑衣人全都惊恐的瞪大双眼,他们之前接受的训练不乏对各种残忍的刑讯,可是今天面对这个面容和煦的小女孩儿,他们却觉得遍体生寒。
他们脚下老大的尸骨依旧时不时冒出几个血泡,每一声血泡破碎的声音就好像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攒住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心脏瞬间紧缩,浑身发寒。
可是他们仍旧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即使心中最后的那一根弦马上就要断了,在未断之前他们都颤抖的严守主人的秘密。
沈珞漓自然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容易撬开他们的嘴,她素手轻轻一点,状似无意,却直接判了下一个人的死期:“那就你吧。”
站在沈珞漓身侧的行刑人直接上前重复刚刚的动作,先是砍断对方的右腿,然后又在他身上均匀的划出一道道血痕。
那个黑衣人因为太惊恐,已经发不出厉声的尖叫,只剩下呜呜的叫声。
沈珞漓看着剩下的三个人轻叹一声,手轻轻一晃,那种血泡破裂的声音瞬间又在安静的刑房内响起。
“啪!啪!啪!”一声一声,直到这个黑衣人又剩下只有头的骷髅,瘫软在血水中,沈珞漓扫视了剩下的三个人。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上下已经被汗水打湿,黑色的衣服上一片片水渍,沈珞漓的视线缓缓的扫过他们三个,一遍又一遍。
她迟迟没有伸出手,那平淡的视线就成为最为锋利的刀子,落在谁的身上就,那个黑衣人就惊恐的瞪大双眼。
如此几次,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哭号一声:“我说!我说!”
其他两个黑衣人见有人要开口,只挣扎了一刻,变争先恐后的也要说出幕后主使。
毕竟一旦有人叛变,他们再死守这个秘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用这个秘密换一个死的痛快。
“等一下!”在这三个黑衣人要说出幕后之人的时候,沈珞漓突然出声,紧接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看向一旁的行刑人,说道:“让他们三个分开说出幕后主使,如果有人和其他两人说的不一样,那我这里面还有一瓶药,我想你们其中一定不会有人想要尝尝它的滋味儿。”
“如果三个人都不一样,那你们三个就都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沈珞漓的声音很温和,可是听在刑房里的犯人耳朵里,却宛如地狱的魔音一般。
沈珞漓说完就不再管了,转身走到白子墨身旁的椅子,坐下,沈珞漓坐下的那一刻,白子墨便把刚倒好的茶递给她。
沈珞漓直接接过,细细的品尝了一下,那淡然的神色,就好像这儿不是血腥味儿弥漫的刑房,而是在江南三月湖边儿的小楼一般。
沈珞漓知道此刻她在别人眼中一定如怪物一般,但是她不在意,因为自从她看见家人惨死,被野狗啃噬之后,她就再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了。
她就是从地狱爬上来复仇的恶鬼,这一世谁若敢再伤害她在意的人,她即使用尽最卑鄙残忍的手段也不会放过她们!
不一会儿,行刑人就回来了,像白子墨行了个礼,然后便转头向沈珞漓报告:“沈碧落。”他一顿接着说道:“黑衣人是苏翩然派来的,这个计谋是苏翩然出的。”
沈珞漓听后,轻轻一笑,果真没猜错,是她们正好,看来最近是她太仁慈,让这帮人以为她真的好欺负,沈珞漓双眼的眸色又深了一分,晦暗不明。
“就把他们三个扔在三王爷府门口好了。”沈珞漓说完,见白子墨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理了理稍微褶皱的裙摆,冲白子墨浅浅一笑,道了声谢:“多谢。”
白子墨也跟着起身,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沈珞漓便转身往回走了。
第二天一早,仁和便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初雪,大雪纷纷扬扬,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停下来。
沈珞漓靠在床边儿,看着旋转着飘落的大雪,微微出神,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却承接了一片儿晶莹剔透的雪花。
一瞬间耳边似乎又响起年幼弟弟在耳边的嬉笑声,沈珞漓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现实和记忆重叠。
每到下雪天,年幼的弟弟总会缠着她陪他堆雪人,可是她呢?自从认识了傅凌天,便一门心思为他充实军饷、扩充人脉,到底有多久没有配自家的弟弟堆雪人了。
沈珞漓咬牙沉痛的闭上双眼,悬在半空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