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一听沈珞漓这话却是整个脸色都变了,刚刚还是通红,这一会儿便霎时惨白。
她看着那碗药猛地向后退了半步,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过紧接着便察觉出自己的动作有点儿突兀了,急忙堆上笑容,但是心里犯了疑惑,难道这缺根筋儿的大小姐看出什么来了?
刘嬷嬷因为心里发慌,急忙解释道:“大小姐,这可都是给您的上好补药,都是好东西,要是老奴喝了,被大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责罚老奴的,大小姐还是……”
“那就算了,也是你没福气。”沈珞漓说完,挥了挥手,看这老东西的反应,药里下了毒的事儿她是一清二楚。
刘嬷嬷心有余悸的看了沈珞漓一眼,见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在意,这会儿举起碗就要喝,那一点儿疑惑瞬间消失不见,心才放到肚子里。
面上虽然带这带点儿惶恐,可是心里却充满鄙夷,她就说这脑子不会转弯的大小姐怎么能察觉出不对,都是她这几日没睡好,闹得多想了。
“准备准备!我要去看看那帮妖孽!敢耽误我和父亲相聚,就让他们这么死了,不解气!”
刘嬷嬷望着沈珞漓的背影,眼底闪过狠毒,口中立马答应,沈珞漓要出将军府的事儿她得赶快禀告大夫人,上次没弄死这个小贱人,这次肯定不能让她跑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沈珞漓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剩下的直接全都倒入旁边儿一盆不起眼儿的花盆里,汤药渗入土里,这花儿顿时蔫了一分。
沈珞漓淡然的扫了一眼花盆里的花,紧接着把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就好像没事儿一般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来人,更衣!都是死人吗?”一开口气焰如以前一般嚣张、暴怒。
刘嬷嬷这边儿匆匆吩咐了沈珞漓出行的事儿,便一路小跑到祈香院儿,沈珞漓装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刘嬷嬷走的方向,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不能消停了。
大夫人苏婉婷正坐在椅子上,一听刘嬷嬷的话,温柔如水的脸上露出一抹的笑容,“刘嬷嬷,辛苦你了。”
这话一说完,大夫人身边儿的一个丫鬟就走了过去,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入刘嬷嬷的手里,刘嬷嬷立马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大夫人冲自己的大丫鬟筱禾吩咐道:“筱禾,去告诉小侯爷,沈珞漓要出府,让他提前计划。”说完大夫人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一点儿杀意。
沈珞漓的亲生母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二夫人,御史大夫的小女儿苏婉婷,便被扶正成了大夫人,而御史大夫和尚书是嫡庶的兄弟,这个苏婉婷正是苏翩然的堂姐,因为尚书是小儿子,所以虽然苏翩然是苏婉婷的堂妹,却比她小了十多岁,和苏婉婷的女儿差不多大。
大夫人眼里闪过浓重的杀意,只是有沈珞漓在,她这个嫡母,她女儿这个嫡女做得总是不舒服。
沈珞漓的外公十分的疼爱她的母亲,爱屋及乌,也护着沈珞漓。即使现在被外派,她也不敢轻易弄死沈珞漓这个小贱人。
再加上老爷有意给这个小贱人物色一门好的亲事,她要是不死,自己的宝贝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的比那个小贱人好!
上一次坠马没能让那个碍眼的丫头死了,这回不死也要让她扒层皮,看她怎么当这个嫡长女!
沈珞漓挑了一件月白色男士长袍,一头乌发用一顶玉冠束起,手里纸扇子一摇,倒显得有那么一分风流倜傥。
沈珞漓身边儿的一等丫鬟夜樱仰着小脸儿,笑嘻嘻的对沈珞漓讨好说道:“公子,您真俊俏,只是您怎么不穿平时鲜艳的颜色,这一身月白色显得太低调了。”
沈珞漓转头看了夜樱一眼,呵斥了她一句:“今儿本公子要来个文雅的,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话锋一转,嚣张至极,十分符合她以往的性格,“墨迹什么,走,本公子要去看看那个什么一家子的妖星!”
一出大门,沈珞漓看了一眼为她准备的马车,低下头掩盖了眼里的波涛汹涌。
黑楠木的车身,精致的雕花,还真是奢华,这架势估计即使是他父亲平定将军回来了,级别也就这样了。
只是一上了马车,看了看马车里面简陋的布置,沈珞漓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她这个“好母亲”门面做得真好!这纨绔之名也给她维护的很好!
沈珞漓单手支着矮桌,闭目养神,之前坠马虽然未伤及经骨,但是身上也多处淤青,再加上发了几天的烧,她撑着在头七起来,难免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