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瞬便是一年后。
古澜国在卫端翎的励精图治下越发繁荣起来,百姓安居乐业,朝中大臣也是恪尽职守,朝堂上的风气比以往卫诸衫时候的拉帮结派肃正许多。
似乎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一年前惊骇世人的宫廷之乱,只有朝上为数不多的几位大臣在看见卫端翎一年如一日的脸色以及寂静冷清的皇宫时,才恍然念起当初那场暴乱。
朝堂上的卫端翎端坐在龙椅上,身着金色绣龙朝服,神情严肃,剑刻的眉目间透着天子应有的威严,一年来,他的声音也有些变化,变得越发低沉浑厚,“鼓励西北百姓开荒种田一事,诸位爱卿可有何异议?”
近日御书房送来许多关于西北的折子,那里人烟稀少,许多城镇连自给自足都有些吃力,朝廷收税更是寸步难行,但念到那里许多土地并不贫瘠,于是,他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回皇上,西北地广人稀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臣以为此方法不妥,若是无限制的允许百姓开荒种田,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恶意占地,且容易引起当地百姓互相争斗。”
说话的是贺敏之,沈蝶衣死后,沈氏家族几乎是一蹶不振,更是在那一场宫廷之乱后,主动向卫端翎请辞,归隐种田去了。而随之上位的是贺敏之,贺家在京中势力不弱,与先前的沈氏家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贺敏之更是身居高位,较得卫端翎器重。
卫端翎听罢,略沉了沉眉,思量片刻,道,“那依贺爱卿的意思是?”
“土地管制乃国之根本,臣以为,应以当地官府出面,将每家每户的土地重新规划,尽可能达到公平公正,每家每户不论穷富都能得到与之相应的土地,再者,朝廷适当减免赋税以鼓励百姓多耕田,收成多了,百姓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等到那时朝廷还愁收不上税收?”
贺敏之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却极有道理,出身书香之家的他,自幼饱读诗书,见是广阔,对治国之道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能想到这种提议的话也在意料之中,这也是卫端翎一直对他多有器重的原因,而这一番话便就点醒了卫端翎。
“贺爱卿所言极是,既是如此,贺爱卿你尽快拟出一套具体的方案,也不必给朕再看了,直接交给各司职的人去做吧。”卫端翎对他倒是信任的紧。
贺敏之应了一声,便就退下了。
谈完政事,总该说一说皇帝的家事了。
贺敏之退回位子后,礼部大臣便就出来了,朝卫端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卫端翎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知道这位礼部大人要说什么。
“启禀皇上,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顺,朝廷秩序井然,但……”话说到此处,礼部大臣忽的顿住。
卫端翎微眯着眼看着堂下礼部大臣,他绝不只是说些奉承的话,果然……
“但已经一年了,皇上仍是独身一人,不纳妃,不封后,皇室子嗣本就单薄,若皇上膝下再无皇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礼部大臣一脸诚恳,好似比自己膝下无子还要在乎。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近一年第多少次跟卫端翎提及此事了,但无一例外地,每一次卫端翎要么找借口敷衍过去,要么就是借口国基未稳,待得解决了民生之事,方才谈他的家事。但转眼这都易经理一年了,不论如何不能再没个结果,否则怎对得起先皇祖宗。
卫端翎敛眉,深邃如暗夜星子的眼眸情绪莫辩,只在他心里知道,他不愿意提及此事的原因。
宋长心掉入后河,几无生还希望,但卫端翎下令不准立墓碑,不准举行殡丧,没有找到不代表一定死了,或许……或许她还活着,他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希冀,又怎能轻言再娶,负了她呢。
礼部大臣却像是铁了心,一副今日不求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模样,虽见卫端翎脸色不甚好,但作为臣子的职责所在,他如何退缩,
“皇上重情义,前王妃走了一年之久,您也念念不忘,但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想来即便是前王妃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皇上这般为她伤神吧?”
礼部大臣这话算是说到众臣心坎里了,哪有有人揪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放手呢?其中最为此事愤愤不平的自是那几个算尽了心思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的大臣。
这便有人站了出来,“礼部大人说的极是,令皇族子嗣兴旺才是要事,还望皇上慎重考虑啊。”
出乎那些大臣意料的,这次卫端翎并没有露出很强的反感情绪,反倒是目色平静,像是在听一件稀松平常的政事一般,那些大臣诧异过后,自然是可这劲儿的上奏。
这不一会儿,偌大的朝堂便跪倒了黑压压一片人头,卫端翎略略抬眼扫了一圈,这跪下来的大臣竟足有一半之多。
看来这件事,他总是避免不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卫端翎忽然一笑,笑的莫名,笑的一群大臣顿时心下没了底,待得卫端翎笑声渐止,便有一个清朗的男声在殿上响起。
“难得诸位爱卿有心了,如此关心朕的家事,这样吧,要朕纳妃立后也不是不可以……”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