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宋长心甚至能听见喜儿狂跳的心跳声,这般危及时刻,喜儿能毫不犹豫地挺身护着她,不禁让她心中微恸,只是事情还没到这种地步,还没到她须得付上性命的地步,于是她淡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无事,欧阳公子也不会伤害我的。”
喜儿不愿,偏头却见宋长心眼底的坚持,迟疑片刻,终是顺从了宋长心的意思。
欧阳皓大掌向后一扬,一股强劲的掌风强行关上了门窗。
欧阳皓与宋长心对立而站,中间不过三两步,宋长心依稀能从他黑亮的眼睛里看见一抹异样之色,长长的一阵沉默后,欧阳皓先是开口道,“宋长心,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心意?”
“你是谁?四方游医的欧阳公子?杀人如麻的暗阁阁主?权力至高无上的皇上?我不知你是谁,又怎知你的心意。”
欧阳皓听罢,似有一瞬间的颓丧,不论哪一种身份,他都不比卫端翎差,但宋长心为何只看得见卫端翎,对自己就百般算计呢?
欧阳皓的思绪被拉的很长,他又回想起了那日他路过芙蓉楼的情形,本来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接下了这个任务,当时还正愁着如何潜伏在宋长心身边,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当他路过时,她正好叫住了他。
细细回想起来,他们也曾有过短暂的美好时光,只是那可怜的短暂并没能让他虏获她的心。
更可怕的是,那段回忆不知不觉间成了他渐渐失去理智的源头。
欧阳皓的目光渐渐由悠远变得深沉,再由深沉,变得凛冽,“既然你如此轻待我的心意,就别怪我对你如何了。”
欧阳皓一面说一面渐渐靠近宋长心,本就是三两步的距离,欧阳皓转眼就已来到宋长心面前,宋长心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欧阳皓。
欧阳皓笑的邪魅,黑眸里跳动则着一种叫做‘情欲’的火苗,既然她对自己如此轻视,他又何必尊重她,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好。
他上前一步,宋长心后退一步,他便又上前一步。
聪明如宋长心,怎会瞧不出欧阳皓的意图,身后已是退无可退,欧阳皓得意地扬起眉梢,伸手朝宋长心而来。
然而指尖还未碰到宋长心的裳服,黑眸里便闪过一道寒光。
“你做什么!”
欧阳皓目光狠狠的盯着宋长心手上突然出现的一把短刃,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只转一瞬间,宋长心就不知从何处弄了把短刃横在了自己脖颈间,“我宋长心宁死不屈,若你再不收手,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你……”
饶是欧阳皓心中对宋长心有怨恨,但他还真的无法做到看着宋长心死去,怒一甩袖,欧阳皓冷声警告她,“我不会这样就让你死了。”
话说到此处,欧阳皓忽的转身冲着殿外一身暴喝,“来人,把宋长心给朕看紧了,不准出入兰若宫,封锁一切对外联系,若有疏漏,朕要你们统统掉脑袋!”
最近京都城内并不平静,以往表面上勉强维持的平静也被一夜之间打破。
街上百姓只知道有许多从皇宫里出来的官差大街小巷在查着什么,听闻是皇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争什么斗什么。
反倒是这两日皇帝又有了新动静。
京都城最热闹的街头,今晨一早便就张贴了一张通告,通告上不是一般朝廷上的事,反而是后宫。
卫王妃重病,广招天下能医。
通告前站着满满当当的人,人们纷纷议论,这卫王妃怎么病了?又为何在皇宫里,卫王府都已经被查了,怎么卫王妃能一人独善其身?
混在人群中的,有一抹墨色身影,也同样看到了这则通告。
“欧阳皓这是等不及了!”身在秘密制造武器地方的卫端翎听闻通告上的消息,顿时怒不可遏。
明明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莫不是让欧阳皓发现了?但她重病又是怎么回事?卫端翎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出,宋长心是真病还是假病,但他能确定,欧阳皓这是等不及了。
“此事八成是欧阳皓的阴谋,王爷万不可冲动,否则岂不是正中了贼人的圈套。”秦羽本就担心卫端翎听到这话便会失控,事实上果真如他所想。
“你不用再多说,此事该当如何,本王自有分寸,你手里有多少死士?”宋长心‘重病’,卫端翎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秦羽微愣了下,神色肃然回道,“回王爷,三千,其中武功上乘者五百人,中乘者两千人,下乘者五百人,均听王爷随时调遣。”
“好!”卫端翎目光微寒,满满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今晚调集所有人,守在皇宫周围,本王要亲自入宫,清理门户。”
夜色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凉。
兰若宫高墙丽瓦上头遥遥缀着一轮弯月,弯月泛着请冷冷的光辉,躲在一片乌云后,时隐时现,像极了调皮的顽童。
兰若宫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