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气归气,宋长心一日不从这世界上消失,沈蝶衣一日就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是青衣楼收到银子却未完成任务在先,那本宫便就不再指望青衣楼。”沈蝶衣杏眸微眯,眼底尽是阴冷毒辣的光芒。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当时娘娘给青衣楼的银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阿瑾对沈蝶衣的想法表示赞同,但眼底仍是有些担忧。
当初沈蝶衣为了除掉宋长心,不惜花了手里多年来积攒的所有积蓄砸给了青衣楼,若是就这样与青衣楼解除雇佣关系,那银两……
沈蝶衣冷哼一声,线条柔软的黛眉此刻却变得凌厉万分,“没能给本宫办成事,本宫没有将此时抖搂给世人已经很厚道了,谅他们也不好意思吞了那酬金。”
话虽如此,沈蝶衣心下仍是一片忐忑,听闻那三个杀手是落在了卫端翎手中,若是被他发现幕后指使之人是自己,只怕以卫端翎的个性绝不会原谅她。
阿瑾见沈蝶衣良久不语,双目微有些呆滞,不禁出声提醒道,“娘娘,夜深了,该是歇息了。”
沈蝶衣闻言,眉头深锁地摇了摇头,“本宫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歇息,心头之患不除,本宫即便是睡了,也睡不安稳。阿瑾你替本宫想个法子,要如何才能先青衣楼一步,把此时推脱的一干二净呢?”
青衣楼从来不是将理的地方,她心下总觉得不妥,卫端翎是个怎样的人,她比谁都了解,那三个杀手若是真的落在了他手上,他便有一百种法子顺藤摸瓜,挖出幕后主使,如此,她不又怎能坐以待毙,唯有先发制人才是出路。
阿瑾思量片刻,眸子陡然一亮,“阿瑾想到了,青衣楼……”
“啪”的一声脆响,在沈蝶衣与阿瑾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在耳边陡然响起。下一秒,沈蝶衣恍然发现一个墨色身影在房间内一闪而过,带出的风把房间里的烛火吹的摇曳不定,映在沈蝶衣深暗的眼眸里,诡异莫名。
再定眼一看面前的阿瑾,光洁皙白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原来……方才那声脆响,竟是阿瑾挨了一巴掌。不知是巴掌力度太小,还是重到已经让阿瑾痛的失去了知觉,竟也没有反应,只表情木然地愣怔在原地。不过沈蝶衣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沈蝶衣心下一紧,强压下心头惶恐,语声冰冷道,“谁!竟敢动本宫的人,莫不是在这宫里活腻味了?”
沉默片刻,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死寂。
然而越是静,沈蝶衣的神经就绷得越紧,她不相信方才是风打了阿瑾,一定是有人,闯入了新月宫。
阿瑾终于恍然回神,吃痛的抚着发红的脸颊,警惕又有些惊恐地望着房内四周。
只是房间内灯火莹亮,却不见有任何异样。正当沈蝶衣与阿瑾渐渐放下紧绷的神经时,一个森冷而诡异的笑声自传入她们耳中,顿时激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敏感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沈蝶衣与阿瑾神色惊恐地四下里望着,欲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刚一抬头,只一瞬间的时间,一抹墨色身影忽的闪现在眼前。
惊的沈蝶衣一个踉跄跌坐在身后的凤椅上。
“你是……谁?”借着摇曳的烛火,沈蝶衣略略打量了下眼前之人,竟觉得眉目有些眼熟,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正思量着,忽的听闻阿瑾惊声道,“你是欧阳皓!”
沈蝶衣惊的回神,眼前墨衣男子,眉目俊朗,五官分明,不正是前几日在凌宝阁与宋长心一起的欧阳皓么!只是此刻的他不似那时的端端温和,反而周身散着阴戾的浓浓煞气。
可是,他们本不相识,他来新月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