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见那太监往雅座去了,便旋即来到宋长心身边,急声问道,“那人是谁啊?看他模样倒不像是一般市井之人,莫非是有大来头?”云曦看了看宋长心,又看了看方才那人的背影,一脸疑惑之色。
宋长心笑笑,从柜台后出来往二楼走去,云曦紧随其后,待得二人回到宋长心房间,方才将太监的身份告知于云曦,“云曦姐好眼力,一眼能瞧出他不是一般人。”
“那他是……”云曦想了又想,但仍猜不出他是何身份。
宋长心瞧她认真思量的模样,不禁轻笑道,“他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高公公,在宫里头地位可高着呢,自然不是一般市井之人能比的。”
宋长心话音一落,云曦恍然明悟,顿时惊得瞪大了眸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他原来是专门伺候皇上的。”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皇宫里的人即便是个小小宫女太监都是远在天边之人,都鲜少接触过,更何况方才那人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是总理皇宫一切内务的总管,在皇宫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宋长心点点头,转兀自在衣柜里挑选要穿的裳服,毕竟是入宫拜见皇上,穿着自然是要讲究些,比不得在芙蓉楼这般随意。
“真没想到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来咱们芙蓉楼,可要吩咐伙计好好招待,等等。”云曦正说着,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也就是说,那人是皇上派来的了?”云曦后知后觉,看着在选裳服的宋长心惊声问道。
“恩,待会换件裳服我便要随那公公入宫了,我走之后,这酒楼的一切事务暂时由你打理,至于伙计人手太少,你做主招揽些就是。”
“好,我知道了。你在宫里不比外头,一定要诸事小心啊。”云曦淡声应着,眉目里却多了几分担忧,宋长心先前去尹府也就罢了,但去宫里,云曦着实心下没底。
简单换了件衣裳,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了云曦一些关于酒楼的事项,之后宋长心便就同高公公出了芙蓉楼。
云曦满脸担忧之色地一直将宋长心送上轿撵,才舍得放手,虽她未入过宫,但宫里的事坊间可流传不少,皇权集中的地方向来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比如那后宫,进去的女子何其多,但光鲜富贵一辈子的又有几个。
远远目送载着宋长心的轿撵,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云曦才转身回了芙蓉楼。
芙蓉楼没了宋长心在,云曦顿时觉得冷清不少,抬头看了看二楼欧阳皓的房间,心里不禁嘀咕道,欧阳皓这一大早的也不知是起了没有,还是一早就去了什么地方。
这些日子的相处,云曦倒是觉得欧阳皓是个还算不错的人,相貌出众,又医术了得,若是能与宋长心配成一对儿,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了。
云曦这般念着,不觉加快了步子往二楼而去。
……
艳阳高照,透过洁白云层一泻千里,落在宋长心入宫的轿撵上。
马车摇摇晃晃,震的轿帘上的珠翠玉石叮铃作响,素手掀开轿帘,刺眼的阳光让宋长心不得不微眯起双眸,须臾,定眼一瞧,入眼的尽是京都一片繁华盛景。
马车从熙攘的人群中穿过,宋长心微有些晃神,仿佛是时光穿越,这一幕的情形在脑海里甚是熟悉,虽身在万人之间,但从未摆脱过孤独。
新月宫。
百花盛开,碧绿环绕的宫院美得像极了一副画。
宫院廊道里,沈蝶衣悠然斜卧,万千青丝随意散着,身上只着一件薄衫,素手枕着一侧,只静静躺着,便像是名人笔下出来的美人儿般,无一处不显高贵优雅姿态。
“这是阿瑾特意在园子里采摘的新花所泡的茶,清香不腻,娘娘尝尝可还合口?”阿瑾半跪着身子,小心翼翼拨弄着玉壶里的茶花。,声色舒缓。
沈蝶衣闻声,稍稍动了动身子,嗅到如烟缥缈的茶香时,如玉清颜上露出一抹清美的笑,“如今也只有你这般为本宫着想了。”
“娘娘对阿瑾有再造之恩,阿瑾对娘娘是理所应当的。”阿瑾淡淡应着,从容的面上露出鲜有的几分不安。
沈蝶衣望了她一眼,一面用杯盏盖子拨弄着杯盏里的新花,一面柔声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在本宫面前你大可不必顾忌。”
多日来的朝夕相处,早已让沈蝶衣将阿瑾了解透彻,此时见她的模样,便知她有话憋在心里。
阿瑾笑笑,“果真是娘娘知道阿瑾,不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听闻皇上要招宋长心入宫。”
沈蝶衣端起杯盏,先是放在鼻间嗅了嗅,又才抿了一小口,“什么时候?”
阿瑾仰头看了看时辰,片刻道,“这时应该在路上吧。娘娘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吩咐阿瑾就是。”
沈蝶衣一顿,当即放下手中杯盏,清眸里目光微闪,“来就来吧,皇上的意思即便是本宫也无法违逆。”话音未落,沈蝶衣望向院内某处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既然青衣楼已经二次向她保证会取了宋长心的性命,沈蝶衣便就不担心宋长心能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