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露一双亮眸直直看着宋长心,眼神里的确定多过疑惑。
“算是吧,贵妃娘娘不小心跌倒在荷花池塘边上,而当时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只有我。”尽管宋长心语声轻松,但尹双白与紫露不约而同都察觉到了她言辞里的丝丝落寞。
尹双白温和的眸子里泛起了冷色,“此时王爷应是也在新月宫,有他护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方才宋长心话音一落,尹双白便就确定了心下想法,沈蝶衣出于某种原因不惜牺牲自己腹中骨肉以陷害宋长心,多年不见,想不到他还是低估了她。
紫露附和道,“是啊,怎么说你都是王妃,即便是皇上也不会轻易对你怎么样,放心吧!”
宋长心轻笑出声,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讥讽与苦涩,“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再无干系!”
语声一落,宋长心不等他们应声,就兀自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紫露望住宋长心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深叹口气,感情之事说复杂它复杂,说简单它也简单,宋长心大概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反感卫端翎就越是说明,卫端翎在她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只是她不自知,或者不愿意承认罢了。
转眸看了看身边的尹双白,紫露顿觉一片怅然,他应该也已经知道,宋长心喜欢上了卫端翎。
一路上,宋长心将尹双白与紫露远远撇在身后,不过多久便赶回了王府。
金灿灿的卫王府牌匾前,宋长心帅气的翻身下马,守门的仆人见是宋长心回来,忙的迎上前去,接马鞭的接马鞭,牵马的牵马,仆人众多,动作却井然有序。
喜儿见宋长心突然回来,旋即也迎了上去,“恭迎王妃回府。”
一路策马狂奔,令宋长心的心情平复许多,此刻见到笑意盈盈的喜儿,眉梢不禁也浮上一抹淡笑,“恩,跟我来房间一趟,我有事与你说。”
房间里。
喜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宋长心一件一件收拾行李,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
“走,离开卫王府。”宋长心答的干脆,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卫王府待,整日里面对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实在无趣。
“不要啊!”喜儿终于反应过来,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长心跟前,“在王府里好好的,王妃为什么突然要走呢,王爷他肯定不会答应您走的呀!”
宋长心无奈地摇摇头,耐下心道,“不用拿王爷压我,我要走,谁能拦得住。”说着,将手里的一叠裳服递给喜儿,“替我将这些收拾好。”
喜儿见这次的宋长心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顿时慌张地没了主意,抬头低头的瞬间,圆圆的眼睛里已然蓄满了泪水,“那……王妃要是走了,喜儿可怎么办呢,喜儿也想跟王妃走。”
“唔……”喜儿是王府的人,且自己出去之后具体要做什么还未定下,待着喜儿未免有不方便,宋长心思量片刻,仍是决定不带喜儿,“你在王府的时日久了,突然离开难免不习惯,若是真想跟我一起走,那等我稳定之后,再把你接走也不迟啊。”
“可是……”喜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此时却听王府里一阵骚动。
“应该是尹公子跟紫露回来了,你带他们到前厅命人好生侍候着,我过会儿就去。”
喜儿停住了抽泣,“恩,喜儿这就去安排。”
紫露与尹双白回到王府,尹双白原是想先去看看宋长心,她之前如此激动,一定是被卫诸衫与卫端翎误解了。正欲去找宋长心,却见喜儿走了过来。
“王妃说请尹公子与紫露姑娘先到前厅稍作片刻,她过会儿便来。”
“王……”
“不用了。”尹双白刚要开口,却被紫露打断了话音,“你去回禀王妃,我与尹公子在后院亭子里等她。”
尹双白闻言,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紫露,紫露却并无改口的意思。
“是,那就请尹公子与紫露姑娘移步廊亭。”
气温渐渐升高,春日里的一丝凉意不知不觉间早已消失,明晃晃的日头照的人心下略有些烦闷。好在卫王府后院子里修建了一方池塘,种满了细柳与各色奇异的花儿,只要有微风掠过,便有阵阵混和着花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凉亭下。
石桌上,静静放置着一只紫砂壶,壶嘴处有袅袅热气腾出,散出阵阵茗茶的清香,一旁是几只与之相配的精致杯盏。
紫露与尹双白对立而坐,紫露掂起茶壶给尹双白与自己各斟了一杯茗茶。
“有话直说吧。”尹双白深眸半垂,看着面前杯盏,缓缓吐口道。
紫露一顿,反问道,“你知道我有话对你说?”
“你不让我去看长心,而是叫到亭子里,不就是有话想对我说?”
“长心?叫的真亲切。”紫露惨然一笑,声音低低的,面上也不禁露出几抹悲伤之色,“那你能猜得到我找你是想对你说什么么?”
尹双白抬头,端起石桌上杯盏,浅浅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