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目光里略有些疑惑不解,沈蝶衣直望住她,神情肃然,格外认真。宋长心心下微颤,回道,“娘娘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长心一定知无不言。”
宋长心以为沈蝶衣会问她离开王府后有什么打算又或者如何向卫端翎交代等等,然而都不是。
沈蝶衣只道,“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可你为什么不爱?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长心迟疑片刻,定定望住沈蝶衣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蝶衣愣住。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怪不得……
沈蝶衣与宋长心聊得尽兴,转眼便是夕阳西下,沈蝶衣自然留下宋长心在新月宫小住一晚,既然心无所依,哪里都是一样,宋长心并没有拒绝。
只是也不想与沈蝶衣多言,是以早早便就在自己房间里歇息了。
月光泠泠,落在皇宫里一片雕栏玉砌上,映衬的好似庭上宫阙。朱红窗,松明蜡,映照着伊人之影,暗香浮动。
沈蝶衣端坐在凤椅上,手里捧着那副未绣完的秋菊图,借着烛灯,一针一线绣的认真无比。
此时有沁凉的夜风穿堂而过,吹乱了沈蝶衣额前的几缕发丝,阿瑾见状,上前关了窗子,又去内室取了一件貂绒披风给沈蝶衣披上。
“夜深了,风又凉,娘娘不宜莫要伤着身子,还是早些入榻安寝吧,若是皇上知道了……”阿瑾一面说,一面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沈蝶衣的小腹之处。
“好了。”沈蝶衣柔声打断阿瑾的话,阿瑾的意思她怎会不懂,如今她终于成功怀上龙嗣,却并无半分想象中的开心,反倒有些无奈与失落,“当初本宫想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偏偏不来,如今本宫不想要了,他倒是来了,上天可真会与本宫开玩笑。”
沈蝶衣话音一落,阿瑾接口道,“阿瑾倒不是这么认为,如今您在后宫独得皇上盛宠,若是有了皇子,这后位自不必说是您的,就连小皇子也很有可能是继承大统之人,娘娘怎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沈蝶衣闻言,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懂,对了,本宫让你查的王爷与宋长心的情况如何!”
昨晚生辰宴上,卫端翎对宋长心说的那番话令沈蝶衣耿耿于怀,更是怀疑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念着旧人,而卫端翎早已将她抛诸脑后,是以,当即便让阿瑾派人暗暗打听卫端翎与宋长心的真正关系。
“这……”阿瑾欲言又止。
沈蝶衣微微蹙眉,“尽管说,本宫能接受得了。”
阿瑾又迟疑片刻,这才道出了查到的结果,“阿瑾派去的人打听到,王爷并不想王妃离开,但对王妃并没有表现的很亲昵的样子,不过府里有下人猜测,王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抗拒王爷,而且她曾手下王爷赠予她的凤簪。”
沈蝶衣蹙眉听着,浑然忘记了手中绣针。
“嘶……”指尖倏地传来一阵疼痛令沈蝶衣蹙眉回神。
阿瑾一惊,低头只见沈蝶衣皙白的食指上已然有鲜红泛出,忙的拿出怀中丝绢,半跪着给沈蝶衣小心擦拭指尖。
“都是阿瑾的错,娘娘不爱听,阿瑾不说便是了。”
沈蝶衣推开阿瑾给她擦拭着伤口的手,语声冷冷,“本宫何时不让你说了,既然是本宫想知道的事,自然什么结果都能接受,滚开!”
正说着,沈蝶衣狠力一推,只听‘咚’的一声,阿瑾应声歪倒在地,面上却无一丝惊慌。“娘娘息怒,既然宋长心她有意离开卫王府,娘娘任她去便可。”
“你懂什么!若是王爷执意不准她离开呢!她对王爷一旦有了想法,王爷难免不对她动心,你叫本宫如何不怒!”沈蝶衣越发激动,话音一落,已然气的浑身发抖。
曾经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今却变成咫尺天涯,她对他念念不忘,他却移情别恋!沈蝶衣素手抚着胸口,心痛的无法自已。
宋长心,本宫绝不给你得到王爷的机会!
阿瑾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蝶衣,目光阴冷狠厉,面色惨白如纸,一时间,呆愣在原地,竟忘了她肚子里怀着的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