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司越已经洗净手,将尹双白伤处的衣服剪开,抹上了些麻醉的药物。等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估计着麻药已经起了作用,司越便用刀将尹双白背后的伤口缓缓割开。
箭头上都有倒刺,若是直接拔出,只会加大创口,因此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尽管用了麻醉药,但是这种切肤之痛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尽管尚且在昏迷中,尹双白的双脸更加苍白了几分,额际也已经有细密的汗水溢出,唇角也是铁青。
看得宋长心都有些不忍,过了片刻,司越已经将箭头全部割开,取了出来。好在动刀子之前,司越已经用针封住了血脉,倒是没有血流出来。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司越才将尹双白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忙完这一切,司越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怎么样了?”宋长心见司越忙完,连忙急声开口问道,眉宇间不掩焦急之色。
一旁准备开口问话的卫端翎,听到宋长心的问话,话语堵在口中,终究是没问出来。看着宋长心焦急的面容,卫端翎只觉得心间仿佛有一团火焰,将人灼得焦虑不堪,却又没有办法。
司越叹了口气,轻声道:“已经没事,虽然没有伤及肺腑,但是伤口颇深,需要将养半个月。现在他流血过多,尚且虚弱,估计要等到明日才能醒来了。”
宋长心点了点头,便没说什么。
晚上用了晚膳,宋长心便到了尹双白的房中,院子中的丫鬟已经熬好了药端了进来,宋长心正要身手接过来,那药碗却被一双手接了过去。
浅紫的衣襟,是紫露的手。紫露神色淡然道:“我来吧。”
宋长心收了手,沉默片刻道:“那我便先回去歇息了。
紫露点了点头,宋长心便转身离开了。
紫露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药吹冷,用唇试了温度,才缓缓喂入尹双白口中。虽然尹双白尚且昏迷,但是还能吞咽,倒也很快将药喝完了。
将碗放至一旁,紫露拿着丝绢将尹双白的唇角擦净,之间划过微凉的皮肤,紫露的唇角溢出浅浅的叹息,似乎只有这样,两人才能不顾其它,静静坐在一起。
静静坐了一会,眼见着天色愈发晚了几分,紫露的之间自尹双白的脸上缓缓划过,俊逸的眉,秀逸的眼。一寸一寸,眼前的脸已经自心中存在了好久,此时这般静静看着,竟然依然有一种让心心惊的俊逸。
日后,你便不用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折损自己了。
想着,紫露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起身,在尹双白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便转身出了卫王府,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繁华如旧,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许久,但是这一次心境却是不同,目光落在那些招展的彩色灯笼上,紫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片刻,终究是收了迷离,眼神再次变得冷睿,转身上了楼。
顶楼之内,已经有人通传,紫露推门进去的时候,便见沈昌毅一身黑色长衫,坐在主位上,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精致的茶杯。
翠色的茶杯握在手中,沈昌毅的唇边亦带着一抹浅笑,明明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紫露却依然觉得心惊。
稳了稳心神,紫露屈膝行礼:“阁主。”
翠色的茶杯原本在手中转着,在紫露开口的瞬间却骤然停止,沈昌毅唇角的笑意一冷:“怎么,还记得本座这个阁主?”
声音虽轻,但是却依然让紫露身体一颤。
紫露低头道:“阁主培育之恩,紫露不敢忘却。”
紫露话音刚落,便觉得额头上一痛,只听见砰得一声,那翠绿色的茶杯已经在紫露面前炸开,摔了一地的碎片。
紫露被那茶杯一砸,身体一个趔趄,但是瞬间便稳住了身形,依旧是直直的跪着:“阁主息怒。”
沈昌毅看着紫露,眼眸中的愤怒愈发增加了几分:“是不是本座近日对你们都太客气了,所以你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紫露额际已经破了,伤口中有血流出来,看上去颇为骇人,紫露也不敢抬手去擦,只是依然低头道:“紫露不敢。”
见到紫露依然是这般乖乖听话的模样,沈昌毅抬手自桌上拿起另一个茶杯,声音也轻了几分:“说吧,你今日回来是为何事?本座不是让你们杀了卫端翎吗?为何竟迟迟不肯动手?”
沉默了片刻,紫露才缓缓开口道:“回阁主,红珀已经背叛回春阁,投靠了卫王,因此才迟迟不动手。”
听了紫露的话,沈昌毅眸光一沉:“你确定?”
紫露点头道:“属下亲耳听到红珀对卫王说的。”
沈昌毅听了紫露的话,沉默不语,手中转着茶杯,眸光微微闪动。自那日卫端翎来要解药,沈昌毅便觉察出红珀和卫端翎恐怕不一般,眼下听到紫露这般说来,他心中自然是有几分相信。
只是,既然红珀对卫端翎越重要,那么这红珀愈发不能死。
眸光微转,沈昌毅沉声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接着回去看着红珀吧,若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