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刻薄,还真是母子,怪不得她一开始和他母亲相对,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压迫感。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方琴淡然问道,语气里却一点相信的样子都没有。
许方佳心神一慌,她是很想给自己挣回一点尊严,很想骄傲的说我不稀罕你儿子,然后潇洒的甩手走开。
可是很快的,她脑子里接二连三蹦出了许许多多没办法逃避的现实问题。母亲的病还没治好,她也还欠着顾子渊那么多钱,如果现在要断,只怕她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
到时候,她该从哪里去筹集母亲已经迫在眉睫的手术费用?
看出她犹豫挣扎的样子,方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还装什么清高,都已经把自己卖给了金钱,就说明底子里还是个虚荣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到手的金矿。
“刚才在我身边的那个女孩,你也看到了吧?”方琴顿了顿,又换另一个角度继续说着:“她是子渊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俩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订婚了。现在她随我回国,就是要和子渊举行婚礼的,到那个时候,就算我不来找你,我儿子也会赶你走,你真想落到那个地步么?”
她伸手搭上许方佳微颤起来的肩膀:“到那个时候,你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又何必呢?如果你现在就听我的,好好跟我合作,我保证会给你一笔不小的酬劳,反正你做这些也都是要钱,那么是谁给的,应该都一样不是么?”
“你要我做什么?不就是离开他么,还合作什么?”许方佳不觉挺直了脊背,冷声问道。
想必方琴也知道她的儿子顾子渊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人,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什么顾子渊结婚后就会赶她走,那么又何需大费周章还专程来找她?
“我知道,子渊多少还是对你有点意思的,”方琴也不再装腔作势:“男人嘛,总是风流的,身边女人又怎么会嫌多呢?更何况,你还是赵子奕的前女友,以子渊争强好胜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放了你?”
许方佳陡然一惊,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连这些事都知道!
听她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恨意,许方佳骤然想到赵子奕和顾家的关系,隐隐就有些明白了,看来这个顾夫人还是很在乎自己丈夫有私生子这回事的。
没等她回答,方琴就得意的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安排:“我知道你和子奕那孩子曾经是恋人,你也是真喜欢他的吧?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可以保证让你们两个重归于好。”
“我不妨告诉你,子渊是我儿子,自然心疼我这个母亲,所以他一直很恨破坏我们家庭的子奕母子,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找上你的,你以为他会对你有真感情么?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何必要淌到这趟浑水中呢。”
方琴虽然做了不少调查,但也显然也漏掉了不少关键,她以为许方佳是为了金钱才和顾子渊在一起,却不知道他们之间一开始就说开诚布公的交易。这些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此刻许方佳再听她说出来,竟是别样的刺心。
“你要我怎么做。”许方佳木然开口,嘶哑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无力。
方琴还一口一个她年轻,可她却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零落冬风里的残叶,不论是生命力还是斗志,都在被一点点的抽干。
方琴满意的笑了,她一向都自信于自己游说人的本事,要对付一个人,只有找准了她的软肋,下对了诱饵,就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凑近许方佳耳边,随着她说的话,许方佳的脸色一点点发白,直到最后,变得惨无人色。
好不容易送走了方琴,许方佳已经全身乏力,也不再有刚听说顾子渊出事时,想要迫切见到他的渴望。
方琴的话像尖针一样毫不留情的扎在她心口,让她不堪承载,再加上这一天的折腾,现在的她已经昏昏沉沉,摇摇欲坠了。
她抬起沉重的步伐,强撑着自己孱弱不堪的身躯回到了母亲的病房。没等林玉淑问话,她就豁然瘫倒在沙发上,身子疲软得像被抽走了骨头,只余下一层干扁的皮囊,眼皮一沉,她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