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本是自苻坚开始统一各部,论到军中编制,大抵都是收服过来的降兵。此时秦国势危,这些人各自为政,士兵操练,又能严谨到哪里去了。
凌云二人骑马奔出老远,这些人才勉强稳住阵脚。待回头看时,只见凌云二人调转了身形,便已消失在远处树林之中了。知在想追上二人,已是不可能之事。领头之人当即一声令下,后队变作前对,朝来路折返回去。
凌云二人一直马不停蹄,唯恐自己二人被抓。到得那时,自己别说见到师父了,就算是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了。
是以两人奔出十数里开外,见身下马匹有些气力不接。这才一勒缰绳,让马匹信步而行,恢复些气力。
因两人身上均被泼了一身粪水,此时见身后已没了追兵。这才寻了一处溪水,也不用宽衣解带,直接整个人跳入河水之中去了。
两人将身上污秽之物洗净,顿觉精神为之一爽。只是二人一日未食,腹中不免打起鼓来。见这溪水虽甚是清澈,却未见里面有甚鱼虾。凌云不死心,潜入水中又摸索一阵,过得好半晌也是没见着半条鱼。
心中暗自嘀咕,奇怪了,偌大的溪水,怎一条鱼也没有?见溪水中无鱼,只得爬上岸来,先将湿衣弄干了再说。
两人刚爬上岸,便见两匹马正低头吃着左近的青草。两人相视一眼,说道:“可惜是可惜了些,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当即,凌云从背后抽出长剑,缓缓向那马匹走去。
他二人抢来的均是战马,这马颇有几分灵性。见凌云手中提了长剑,口中不住发出低低的嘶鸣之声,身子不住往后倒退。
凌云见马匹如此畏惧,当即站定脚步说道:“马儿啊马儿,不是我想吃你,是咱们实在饿得紧了。谁叫你是吃草咱们是吃肉的呢?”说完又缓缓朝那马匹靠了过去。
那马匹似乎能听懂凌云说话,先前还一副畏惧模样,听了凌云说话以后,便立在当地不动了。
凌云此时已到得马匹近前,只消一抬手,这匹马便立时送命在自己手中了。只是手中长剑刚一抬起,却想到这马匹这般又灵性,心下又是不忍。如此连抬了两次,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最后长剑往背后一插,对齐风说道:“罢了罢了,我是下不去手了。你要是能杀了它,我还是乐意帮忙吃肉的。”
齐风心底本就善些,叫他看着凌云杀马,已是极难为他了,更不用说让他亲自杀马了。听凌云说话,当即摇了摇头道:“我宁可饿上一顿,也不杀这马的。”
凌云本就没指望齐风会将马杀了,但此刻听他说出来,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长叹一声道:“哎,世人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还当真没说错。”
齐风一呆,随即便明白了他意思。说道:“你是在说那将军吧,我瞧他也不怎么凶狠啊!”
凌云听他提及那将军,没好气道:“他这还不算凶啊,我说齐风,你是不是当好人当惯了,别人泼了你一身粪水,还夸人家为国为民呢?”
齐风见他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也不如何在意。说道:“本来就是嘛,我要是那将军,也决计不会轻饶了你。谁叫你拿着师父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了?”
凌云诧异道:“我招摇撞骗,我什么时候招摇撞骗了?”
齐风接口道:“先前你在黄河边上,骗那两个人,不是招摇撞骗么?”
凌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马玉堂与刘成伟二人,知他所言不差。语气软了下来说道:“当时那是没法子的事,我不骗他们,难道要告诉他们那丹药是我拿了啊。若是如此,那咱们现下指不定和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又怎会知道长安城在哪里了?”
齐风微微一笑道:“你看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说自己没有招摇撞骗。”
凌云没好气道:“一码归一码,我说的是对那守城将军说的话,你怎么扯到别处去了。你一直都在,我方才对他所说的,可有半句假话了?”
见齐风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哎,这是什么世道,说假话别人都行。到了说真话的时候,别人却当真笑话来听。你说气人不气人?”
齐风哑然失笑道:“好啦好啦,你就别埋怨那将军了,我看他挺好的。咱们现在应该操心的,是如何吃上一顿饱饭,让后再溜进长安城去。”
凌云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得一人说道:“你们该担心的,是有没有肚子能装下那许多吃的。”
两人大惊之下,朝说话之处望去。只见一人一手拿着一个酒葫芦,一手支着一只拐杖,缓缓朝自己走来。
两人武功大进之下,本极易发觉周围异动。哪里料到自己二人先前便仔细察看过左近又无人,这才跳入溪水之中清洗。到得后来上岸,二人更未察觉有人前来。但不知何时,这老者竟然悄然出现在自己左近。
不知来人是何用意,对那老者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前辈到来,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二人既然不知,何来的不敬?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