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识路径,此时便由那马姓之人引路。此时天色已渐明,一轮新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拉长了的人影便如一个无尽的空洞一般,一直跟随在众人脚下。
行出半里有余,那姓马的汉子说道:“奇怪了,这里地处高坡之地,纵使发大水之时,这里也是常年有人在的。这些人难道都得了重病,或是被拉去从军了不成?”
众人听他如此说,便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只过得片刻,那马姓之人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决计不对。这里是两朝分割之地,寻常人到得此地是以奇事一桩,又怎会将这里的人带走呢?”
低头沉吟之际,却见沙地之上留有一排杂乱的脚印。惊到:“你们瞧,这是什么?”
众人寻他目光瞧去,却见宽约两丈的一道脚印,径直从沙地之上,向着林中而去。有几人先前便觉怪异的,这才想通此节。说道:“莫非逐鹿教知道他二人要渡河,便抢先咱们一步,将船只销毁,又带走了驾船之人?”
众人听他说来,却觉此事并无不可能。当下又有人说道:“若是如此,咱们这般奔行而上,到得上一个渡口,恐怕还是一样的情景。”
众人均觉他此言不差,但想到没有船只,又如何将凌云二人送到对岸去了?
凌云也真在反愁,若是自己无法渡河,又遇上逐鹿教这些人,自己又该当如何是好了?郁郁之际,自言自语道:“要是我会驾船就好了!”
那马姓之人耳尖,听他如此说。忙摆手道:“不成的,我常年在黄河边上走动,驾船的本事还是有的。但这左近没有船只,咱们又拿什么渡河了?”
凌云听他说会驾船,忙道:“你当真会驾船?”
那姓马之人白了他一眼,说道:“此时是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和你二人开玩笑了。”
凌云听他确认无疑,这才说道:“咱们这许多人,难不成连一个小船都弄不出来么?”
他此言一处,众人脸上均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来。一人拍手说道:“对啊,这等法子,咱们怎么没有想到。老张,你不是自称会造船的么,今日就是你显露本事的时候啦!”
人群中应声走出一人来,脸现苦色道:“我虽会造船,但也得又器物才是啊。你叫我凭一双手打出个船来,我可做不到!”
他们这许多人中,多半是行走江湖之人。但这些人为了自谋生路,自然有些手艺。当下便有人说道:“你要怎样的器具,我张打铁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风箱,活力不够,也是难以打出耐用的器物来的。更何况,这左近又没有生铁,我又用什么来打了?”
哪知不等他一口气叹完,一人便已站出来,将手中一更七尺来长的狼牙棒往他面前一扔,说道:“这个,够用了么?”
如此这般,一人说难以成事,便有一人出手相助。其实这些人虽均有所耳闻,却并非如何亲密之人。只是众人想到,若不将凌云二人送过河去,自己又如何离开了?是以到得此时,众人为了一只船只,便将自己身上家当尽数拿了出来。会手艺的便道出自己手艺,有器物的,便将器物拿出来。
待众人商量已定,均觉一只小船,众人合力之下,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做出来了。大喜之下便道:“那咱们此刻便去砍些木头来,用作船身!”
他此言一处,凌云一挥手说道:“咱们还是一道前去,逐鹿教既然这般要阻拦我二人,定然不会这般轻易让咱们取了木头来。”
众人先前听他夸大逐鹿教厉害之处,便觉他行事过于小心。而此时见了逐鹿教这等情状,这才知对方却是是极厉害的人物。当下点了点头,便朝岸边林中而去。
众人唯恐逐鹿教突施什么计谋,是以到得林子近前,便紧紧靠在一起。待寻到一株粗大的树木,能用来做船身之时。众人这才止步,分派几人负责砍树,余下众人便围在圈外,以防不测。
说也奇怪,众人砍树抬树,少说也有一炷香的时间。林中不说有人对自己突施毒手,就是响动也没有半点。众人见状,又觉是凌云太过小心。
凌云却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古怪,逐鹿教若是想阻止自己北渡,定然不会这般轻易罢手。只是眼见众人平安将大树抬出树林,这才觉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些。
那姓张之人也不是随口胡诌,见众人将大树抬将出来。便指挥起众人开凿的开凿,修桨的修桨,俨然一副造船的模样。
众人见大树已然取回,自己又不知如何处置这颗大树,倒乐得那张姓之人前来指挥。
这颗大树少说三人环抱才能将其抱住,只消将树干中心挖空,便可当作船身。倒省得将大树削成木片,而后再用木销将其拼接起来了。
众人均在忙活造船之事,那马姓之人却走进凌云二人身侧问道:“你二人可识水性?若是因河流湍急,不慎落入水中,你二人性命,岂不是要交待给这黄河了?”
凌云二人自小便在河中摸鱼摸虾,如何能不识水性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马兄放心,就怕到时候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