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因天色太暗之故,凌云虽将鸟雀提在手中,众人仍是看不清他究竟抓了几只。
从方才凌云跃起踢了那野猪一脚时,众人只觉他手中鸟雀数量相当的多。但此时瞧他手中,虽偶有几只扑扇一下翅膀,却也没见他手中有多少鸟雀。
正自猜忌间,木榆槡听得凌云叫喊,已是急不可耐的朝着凌云奔来。众人先前见那野猪像发了疯似的四处乱撞,还险些伤了行露性命。本以为木榆槡不懂这骑乘之术,只得任由那野猪横冲直撞一阵。
此时见那野猪虽仍是如先前那般乱吼乱叫,但它所奔行的方向,正是凌云所在。众人本就站在凌云左近,见木榆槡骑野猪而来,其状虽甚是滑稽可笑。但想到先前那野猪冲向行露时的一幕,众人心中隐隐都生出一股怯意来。见那野猪一路狂奔而来,不想受那池鱼之殃。当下便分从两旁,远远退了开去。
凌云见木榆槡如此,非但不闪不避,反而立在当心哈哈大笑起来。眼见那野猪便要撞在凌云身上,他却仍是神色自若立在当心。
苻融本待出言提醒,让他速速避开。便在此时,陡见木榆槡双腿一夹,那野猪便在离凌云还有一丈之地时停了下来。这才知方才那野猪横冲直撞,乃是他故意为之了。
心下虽对他此举颇为不满,但见他年事已高,又并非真的要伤人性命。对他这般行径,也显得颇为无可奈何。只得踏出几步,又站到了二人身侧。
只听木榆槡满脸怒气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说话之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凌云。苻融瞧他余光,已被他这股气势所震住。而站在当心的凌云,所感受的应当比自己更加强烈一些才是。
若自己面对他这股气势,恐怕已忍不住要倒退出一两步去了。哪知凌云非但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而迎上前去说道:“你说要是一个瘸子骑在猪身上,那应当是怎样一番场景?”
木榆槡听他问话,先是一怔。但想到要是一个人骑在猪身上,那岂不是可笑至极之事。当即哈哈大笑道:“谁会这么笨,去骑一头猪啊!”
话刚说完,便即醒悟,凌云这又是拐着弯的在骂自己是瘸子。当下便从那野猪身上跳将下来说道:“我可不会瘸子,可不能和你说的相提并论。”
凌云只是要激他从那野猪身上下来,便非当真要与他开这等玩笑。见他落地,便说道:“是是是,你不是瘸子,自然不用骑猪啦!”
而那野猪不知是跑累了,还是被木榆槡方才一夹之势给震住了。木榆槡虽从它身上跳将下来,那野猪却立在当地不动了。
凌云好生奇怪,待要上前摸一摸这头野猪,看木榆槡是如何将这头野猪制服的。哪知还未走出两步,却见一只枯瘦的手向自己抓来。
便听得木榆槡说道:“诶,切别忙,我还有两件事要问你,你先回答了我,才准你瞧瞧我抓的这头野猪。”
木榆槡见他朝那野猪而去,便知他少年心性,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先前两人比赛之时,凌云说‘你东我西’时,他心中便生了疑笃。此时见有机可乘,便想将此时问明了。
见凌云甩开自己的手,知他同意了自己所言。便问道:“方才咱们分地方之时,你为何说‘你东我西’,而不是‘你西我东’?”
凌云见他问起此事,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心想,莫非我心思,已然被他猜中了?沉吟半响,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这江湖之上若有仇杀,一方快要将另一方杀死之时,最常说的是哪一句话?”
木榆槡不知他问这句话,与两人分地方有什么关系。不耐烦道:“自然是‘你我仇深似海,今日我送你上西天,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可怨不得我’之类的话,这又有什么好问的。快说,你方才为什么要我往东,而你自己偏偏往西?”
凌云见他并不知内情,便笑道:“对啊,要将别人杀死之时才说送对方上西天。你我无冤无仇,又只是为了比赛抓野味而已。若我说你西我东,那不是我要上你送西……”说道这里便住了口,唯恐再说下去会触了木榆槡的霉头。
木榆槡听他道来,微微点头道:“嗯,你这话也有些道理。亏你小子还惦记着我,不想让我早日归……”那个西字到了嘴边,却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他虽不拘泥世俗礼节,但这霉头一事,他还是有所顾及的。当下便不在提此时,又问道:“那咱们便来数一数,到底是谁的野味抓的多。”
凌云见他不再提及先前所闻之事,这才长处了口气。原来他们一路从北向南而来,先前四周虽也是一片漆黑,但他早就将周遭情况看在了眼里。此处东面尽是高山粗木,而他与齐风又常年在荒郊野外之中过活,如何不知山高树多的地方,凶禽猛兽多。而西面却竟是些空地及矮小的灌木,极适合鸟雀躲藏。
心中暗想,这凶禽猛兽无一不是体型巨大之物,只消抓住三两只,便再也难以擒住更多了。而那些鸟雀身子却弱小得多,单是一只手便可抓住十来只的腿脚了。是以分地方之时,凌云便说自己往西,他向东。
见木榆槡不提分地之事,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