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听得有一人说道:“谁这么不招人待见,深更半夜的,却弄这么香的美味来诱惑我老头子。”
凌云眼见许黄民便要被那瘦子发觉,手心早已捏出一把冷汗来。但见许黄民仍是不动声色,静静蹲在那草丛之中,心中暗暗佩服他胆量。
先前自己只是听那瘦子教那胖子听音辨位之法时,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见那胖子不是冲着自己而来,恐怕当时便要跳出来与他动手了。
而此时那瘦子已说明要将左近肚子发出声响之人揪出来,若是那瘦子落在自己近前,自己恐怕早已按捺不住,跃了出来。而此时许黄民却仍能沉得住气,如何教他不佩服?
凌云等人听得声响,寻那声音所发之处望去。只见一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衫,眉须亦是一片雪白。篝火的光亮虽甚是微弱,而那人离篝火亦也十丈左右距离。但仍将他这一身雪白的装束照得格外刺目,宛若仙人一般。
那瘦子见了来人此等情状,脸上亦显出惊疑之色来。若不是先前便听得他说自己所烤吃食甚香,此时自己恐怕便要对他行跪拜之礼了!
而此时已是二更天气,这左近又是一片荒芜,并无人迹可寻。这人突然出现于此,若非当真是因自己所烤野味甚香,这才被吸引了过来。那定是这人蓄谋已久,跟踪自己多时了。
那瘦子虽不知此人是何来历,但他既然敢独闯这深山老林,而又不被与自己同来的一批人所察觉,其武功定然不弱。
警惕之心一起,‘吱’的一声,已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兵刃。
来人说话之际,那瘦子已然转过身去,瞧向那人所在。如此一来,便是背对着凌云了。他抽刀之时又是将双手负在背后,其目的自然是不想让来人瞧出他有兵刃在手。
但凌云在他背后,虽在黑暗之中,仍能瞧清他手中那的乃是两柄短刀。只见这两柄短刀长不过三寸,两旁却生有两尖。其状与渔夫所用的鱼叉大相径庭,只是较之鱼叉却小了两倍。
而这短小的鱼叉虽背着篝火,却仍能发出明晃晃定然白光来。凌云先前听得那人说话,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竟解了自己几人之危。心下感激之际,却见了那瘦子这等兵刃,心中又暗暗替来人担起心来。
便在此时,听那瘦子说道:“不知前辈是何许人,还请示下。我二人不知前辈在此,打搅了前辈清修,还请赎罪。若是前辈不嫌弃,便请前辈过来共食如何?”
凌云听他一口一个前辈,似乎对来人甚是谦恭。虽瞧不见他面目,但从他言语不难听出,他说话之时正带着一脸微笑。若不是自己亲眼见他怀揣兵刃在手,恐怕当真要相信,他是好意请对方来吃这烤好的野味了。
他虽不知来人是谁,对己有无恶意。但方才确实是他出言,将那瘦子注意吸引了过去。此时见那瘦子心怀不轨,心中暗呼,叫那人不可上当。只是怕自己泄露了行藏,这一声呼喝终究只是在肚中而已。
而那人似乎也看出了这瘦子用心,微笑道:“你我素不相识,‘请’这个字就免了吧。若是阁下当真体恤我这糟老头子,便请留下一只半腿的来,权当施舍给我糟老头子得了!”
凌云听来人说话,心下吃了一惊。暗道:“莫非是他?他又怎会在此的,他不是随他那婆娘去了么?”
先前他整颗心都悬在了许黄民身上,唯恐他被发现之际,自己便可立时出手相助。是以先前虽听见有人说话,却没留心说话之人是谁。此时见那瘦子不再朝草丛中张望,自然而然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来人身上。听得声音如此熟悉,便暗暗猜忌起来。
那瘦子见听他言外之意,是要赶自己二人走,心中不免生出不满来。但仍是先前那般语调说道:“前辈说哪里话,在下路过此地,未曾登门拜访,还请前辈恕罪才是。若我二人早些知道有高人隐居于此,我二人定然备上一份厚礼,送给前辈。此时前辈说肚子饿,我二人请前辈饱餐一顿,也是应当的。至于这请不请的,也不用多提了。”
那胖子却没这瘦子这般精明,见来人是个糟老头子,出言又将人拒于千里之外,心中早已有气。此时见那瘦子对来人如此谦恭,不知这瘦子用意如何。喝道:“我兄弟俩在这里喝酒吃肉,若是识趣的,便远远滚了开去。”
那瘦子听他如此说,眉头微皱,也未见他如何提足,便已到了那胖子近前。他不知来人武功如何,唯恐那老头突然出手之际,这胖子抵挡不住。
哪知那老头非但没有不快,反而呵呵一笑道:“还是你小子心直口快,不似这家伙口蜜腹剑。若不是我已将铺盖铺好,准备在此夜宿。冲着你这句话,老夫定然不打搅你二人雅兴。”
凌云先前听他说话,便有几分狐疑。此时听他说话,便凝神细辩他口音。待他说完,心下大喜道:“果然是他,这下咱们可以全身而退了。”只是他心中仍是猜测不透,他是无意中与自己几人撞上,还是说一直跟着自己几人?但不管如何,总之有他在,自己定然可以平安离开。
而听他说将自己铺盖铺在左近,心下更是大奇。自己几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