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又是微一错愕,颇有些奇怪的看向了皇帝,不知这位帝王今日何以要问她这么多的问题?
微顿了一会儿,她又抬头老实的回答道:“回皇上,君子六艺,民女虽都有涉猎,但并无一样精通,民女虽长在杨家,但几位舅舅十分疼爱民女,舍不得民女吃苦,故而并未对民女严加管教,而且民女将许多时间都用在了学医上。”
“你的母亲也不教你吗?朕听闻,杨夫人才艺出众,君子六艺可是无一不通,杨家虽为武将之家,但在教导子女方面,也犹为注重诗书礼仪的传承。”
他是想问自己的母亲?还是想打听杨家之事?
韩凌心中疑思不定,摸不清这皇帝的心思,便只好回道:“母亲确有教过民女琴棋书画及骑射,不过民女天赋不佳,只学了一点皮毛!”
皇帝听到这里似乎对韩凌极为失望,他的目光在景王的身上留恋了片刻之后,终是摆了摆手,叫他带着韩凌退了下去。
“你向我父皇请求让香妃娘娘回宁探亲,可是另有打算?”走在皇宫的路上,景王不禁向一直沉默着的韩凌问道。
韩凌锁紧了眉头,却是一直在回想着景熙帝对她说的话以及这后宫中所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直到现在都让她有后怕之感,如果不是她随景王及时的来到宫中,卢靖妃必会性命不保,而这件事情也一定会怪罪到母亲和清落姑姑的身上。
这是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除去卢靖妃,还可以同时拉下在皇上身边得宠的香妃!
那个尚寿妃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情又会是谁在背后操控的?
不管怎么样,这后宫之中就不是久待之地,她实在是无法再看到母亲在这个充满阴暗的地方呆下去!
“杨凌,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这件事情你必须重新考虑,否则,事败之后你连累的就不只是你的清落姑姑和你的母亲!”
景王还要相劝,韩凌忽然心情十分不好的大喊了一句:“我做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两人突地在开满芍药花的林间小道上停下了脚步,雪白的芍药花迎风飞扬,在两人扬起的衣袂间如同洁白的傲雪一般徜徉,很快几名在附近行走的宫女被吸引了过来,隔着疏影横斜的绿枝对着这两道人影嬉笑着窃窃私语。
“对不起,景王殿下,我今天心情不好,言语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韩凌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忙向景王施了一礼,客客气气的说道。
“我答应景王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从今天开始,我便会想办法打入京城里那些豪门勋贵的内宅,帮你探清一些人的底细!”
景王从这个女孩的眼中看到了潋滟闪烁的泪光,不由得心一软,淡淡的答了一句:“我的事情不用着急,不管怎么样,本王希望你能留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韩凌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正要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时,忽闻一个十分响亮硬朗的声音传了来!
“皇弟这是在与美人花前赏景,畅叙幽情么?”
随着这声音拂枝前来的是一个身影格外高大的年轻男子,这名男子穿着亲王的服饰,气质虽然高贵,可是长相却并不是那么出众,肤色偏黑,而且身材魁梧,与景王的文秀优雅正好相反。如果不是因为他这身打扮所象征的身份,韩凌一定想不到这个人便是景王的兄弟、景熙帝的另一位皇子裕王!
其实说起来,这位裕王殿下长得更像景熙帝,而景王的容貌清逸柔美,更偏向于他母亲一些。
裕王仅仅只比景王大了一个月,可前世就因为他年长一月,内阁之中以高拱为首的大臣们便支持了裕王一方,逼着景熙帝立了裕王为太子,当然,这其中也有言菘父子的功劳。
“皇兄今日怎么得空到这宫里来了?”景王向裕王施了一礼,客气的回道。
而裕王却将目光一直投射到了韩凌的脸上,看了半响之后,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失望和不屑来。
“原以为是如杨夫人一般的美人,却不想……”裕王轻笑了一声,转而走到景王身边,小声说道,“看来皇弟为了拉拢杨家,很是委屈自己啊?”
“不过,杨茗钰这位当朝的附马很快也要来京城了,我听说杨将军驻守南京功不可没,父皇说不定还会给他加官进爵,让他好好在这京城享清福呢!毕竟这南京也没仗可打了,何必再让咱们的附马爷在外吃苦呢,皇弟,你说是不是?”
裕王说到这里,突地朗声一笑,昂首阔步的向着瑶华宫的方向走去,留下景王与韩凌心中一片震惊!
韩凌突然想到五舅舅对她说过的四舅舅来京城之事,难道四舅舅不仅仅是为了她,而是皇上密诏他回京?裕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皇上要削去四舅舅的军权了么?
望着裕王离去的背影看了甚久,韩凌心中突地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想来:裕王?会是他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吗?
带着这些疑问,韩凌与景王一同走出皇宫的时候,没想到又遇到了另一个人,本来这个人是皇帝身边的亲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