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所说的时局逆转是怎么一回事,可谁又能保证祭祀大典上的这场谋划会万无一失呢?
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
当韩陌带着惶恐的心态从魏国公府的大门走出来时,他的眼前突地出现了一道瘦小的人影。
看到这道小小的人影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翻遍了整个魏国公府,没想到要找的人就这么出其不意又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他面前。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是前一刻,他看到这道弱小的身影,一定会冲上去狠狠的扇她两巴掌,然后将她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恨过一个人,却没想到竟然恨的是自己的女儿!原因无他,只因言藩在信中说了一句话:你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女儿,但很可惜,在她能为你创造财富之前。你首先毁掉了她对你的信任和感情,所以你的女儿将会是你最可怕的敌人!
最可怕的敌人么?真是奇怪,他最可怕的敌人竟然是这个未满七周岁的女儿!
尤其是看到她此刻罩着一身偌大的绯色大袄,就这样傲然挺立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着战场上的仇敌,带着轻蔑、不屑和憎恨!
他的心便有如刺痛了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办?是将她抓起来送进大理寺,还是将她送到言藩的府中?更或者……
“韩大人不是奉了言公子之命来抓捕我的么?怎么见了我却不又不敢动弹了?”
韩凌讥诮的抢先问道。
韩陌张了张嘴,她竟叫他韩大人?原来在她心里。他早已不是她父亲!
还有她的眼神!竟然没有半分的害怕,而是如同看一个正在作垂死挣扎的失败者,抑或是一个愚钝致极的蠢人,一双清冽的双瞳中折射出来的嫌恶和悲愤展露无疑。
是了,她根本不在魏国公府中,他又有什么理由指控魏国公府窝藏了犯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陷入了一个死局!一个可怕的死局!他是在替人背黑锅!
“韩大人是要将我带进大理寺谈,还是带回家谈,抑或是带去言藩那里邀功?”
面对女儿冷诮的质问,韩陌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韩大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圣旨。你又凭什么闯进魏国公府里去,若我是朝廷钦犯,那作为我父亲的你又是什么?大理寺的左寺丞什么时候管起了逮捕犯人之事了?”
“住口!”韩陌陡地一阵暴喝,脸色刷地一下惨白,目光带着怯惧的看了看四周,“本大人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女儿?”
韩凌冷笑了起来:“是了,你的确不是我的父亲,我什么时候又有你这样的父亲,倘若我真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会感到羞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既然你逼我如此,那就别怪我无情!”韩凌突地冷诮的指着他骂道。
韩陌的脸色再次一分分的惨白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儿。不,他竟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这个女儿!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儿,他竟感到害怕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他的双手开始握拳,身子也开始颤抖!
而这个时候,突地一股森然凛冽的煞气迎面扑来。魏国公府东侧的一条巷子中忽然涌进了许多人,马蹄声与脚步声充斥在了整个巷道之中,韩陌寻着声音一望,不由得脸色发青,浑身都打起了冷战!
来人竟然又是锦衣卫,而且领头的正是京城中的小阎王陆颜召!
陆颜召从骏马上跳下后,便如同松风徐引一般,大步走到了魏国公府的门前。
“什么事情在此喧哗?”陆颜召气势凌人的说道,将目光投向了韩陌,“大人刚刚官升一级,便如此勤勉的出来办案了?不过,这个丫头似乎是从我诏狱中被人劫持出来的,怎么就轮到你们大理寺的人来管了?”
韩凌忽地转向陆颜召,跪了下来。
“陆大人,我要控告大理寺左寺丞韩陌滥用职权、私闯宅府,诬陷士族子弟!”她说道。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韩陌陡地一阵惊慌,眼前几乎天旋地转。
“你血口喷人!”他骂道,然后也跑到陆颜召面前跪了下来,“陆大人,下官是受了言公子之命来此搜捕劫狱的刺客和犯人,下官也是在替陆大人办事,故而不得已闯进了魏国公府,还请陆大人明察!”
又是一个替言公子办事的?广宁伯府中的四爷韩陌什么时候也成了他言藩的人?
陆颜召心中腹诽着,有些诧异的看了韩陌一眼,又看向韩凌。
韩凌抬起头来,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将我带到了这里,又是谁将我从诏狱中劫了出来?劫我的那个人是什么人?现在何处?他将我劫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陆大人,你带我去诏狱,我愿意全部招供!”女孩清澈的眸中光芒凛冽,清脆的声音斩钉截铁。
陆颜召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