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回到桂花村,便发觉家里气氛不对,柴老太太拉长个老脸都快砸脚面上了,木墩儿装疯卖傻上去逗她,她也不像往常那样抱起来又亲又啃的,木墩儿是松了口气,可贵妃却心生警惕。
初时她以为是他们在明阳城耽搁,比预计的晚回来一天,惹得柴老太太不高兴了,便上前温言软语地解释,到最后柴老太太也没露出个笑脸,却不似迁怒于她。
贵妃隐隐约约想到了,去问包打听柴二嫂,果然这事儿和柴银杏有关。
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柴老太太居然不是被柴银杏给挑拨了对她心生不满,而是娘俩对着吵了起来,吵了个天翻地覆,柴银杏又哭又闹,把柴老爷子给哭烦了,把柴银杏从家里拎出去了。
“咱家老爷子是真疼老太太,看把老太太气的不轻,扯着柴银杏的胳膊给扔出门去了——那可真是扯着啊,疼的柴银杏呲哇乱叫。”柴二嫂明显是偷摸猫后院看完全场,当下和贵妃说的时候仍是一脸兴奋不减,眼珠子锃明瓦亮,几乎闪瞎了贵妃的眼。
柴银杏本是来安抚柴老太太,想拉她站边,由当婆婆的柴老太太施压,想让贵妃老实在家待着,这样对家里的名声对谁都好。
“哼,谁不知道她就是不想让掺和进皮毛那生意里——以前我看她家过的好,还问过她,她只说皮毛生意赚不了多少钱,现在看吧,坐不住了。撒那谎干什么,好像谁管她要似的。”
柴二嫂不屑地撇嘴。
要说他家老太太固然霸道强权,说一不二,可是除了事关她那傻儿子之外,还算相对公平,不像他爹娘似的眼里只有大儿子,其余的人谁也到不了他们眼前。柴银杏说破了嘴磨破了皮全是无用功,柴老太太一心为四儿子将来考虑,哪怕治不好脑子,赚些钱起码老了有个倚仗。
柴银杏一听当时就炸了,自小她和两个哥哥都是跟着柴老太太苦过来的,连嫁过去的婆家都是穷的丁当响,嫁过去好几年才发的家。而老四柴榕和老五柴海棠却是在柴老爷子打完仗回来后再生的,两个弟弟妹妹在父母呵护下长大,柴银杏心里就存着个疙瘩,而今又是为了他儿子。
什么都是为了儿子,这是柴银杏的原话——连柴家的老脸都不要了。
柴老太太先前还给柴银杏留着几分颜面没把话给说破了,她这话一出,柴老太太就差大嘴巴上去抽她了,倒把柴银杏那点儿深怕让贵妃抢了他家生意的那点儿心思给挑出来。
“就老太太那顿骂,说真的,我自打嫁进柴家,老太太成天打儿子打孙子的,就没见她这么骂过柴银杏,”柴二嫂直摇头,忍不住幸灾乐祸,“小时候柴银杏身子不好,柴老太太四处借钱,整个桂花村儿都借遍了,不知花了多少钱才把柴银杏的小命总算是保下来,哪怕后来身子养好了,老太太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却不成想养出这么个白眼狼,她婆家怎么做威做福那都行,咱家才将将见好一点儿,这顿让她闹……老太太也是伤了心了。”
“我不稀罕说她,小时候嘴可甜着呢,嫂子前嫂子后,会来事儿着呢,后来就变成这样。”
贵妃表示,柴二嫂不稀罕说还说成这样,要是稀罕说还想说成什么样……
不过,既然不是她去明阳城的事儿,与她关系就不大,贵妃把心就放到肚子里。
按柴二嫂的说法,贵妃把收货的日期给统一归定了时间丝毫没有打击了猎户的积极性,反而是柴银杏到柴家那一顿闹不知怎么就传遍了,不过传出去的可不是顾洵美和几个男人暧昧不清的丑闻惹的柴银杏上门,传言直指柴银杏见不得自家生意被抢,闹回了娘家。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错,可是这么见不得娘家好的姑娘,村里人当着柴家二老的面不好说什么,背地里却忍不住直骂他们养的是头白眼狼。
柴二嫂没明说,可贵妃听得出来这里面绝对不会少了柴二嫂的掺和,桂花村第一舌头可不是浪得虚名,舆论导向的操控绝对的驾轻就熟。
以前原主红杏出墙的话要不是柴老太太明令禁止家里人胡乱说话,只怕照柴二嫂的实力她的名声早就顶风臭十里了,而这次柴银杏觑觎她皮毛生意的事不过是家里人私下在说,柴老太太并没指名道姓不许柴二嫂乱传,柴二嫂也就无所顾忌了。
这其中固然有几十年积累下的对柴银杏的不满,最主要原因贵妃猜,绝对是柴二嫂掺和进皮毛生意里,每天她也扒皮,扒的多了赚的就多。如果皮毛生意真让柴银杏给搅黄了,柴二嫂也要损失不少的收入,她这也算是自卫反击战了,用外部力量干预左右柴家二老,不成想歪打正着,把猎户们的小风一吹对柴银杏家里更加不满,竟又有不少人倒戈,纷纷转到贵妃这边。
柴银杏自打被柴老爷子给赶出了家门,还真就消停了,一直就再没找上门来闹。
贵妃便在家里收皮毛,收货量比之前更是有增无减,手里的银钱像流水一般就给出去了。
转眼就到了初十烧烤店开业的日子,贵妃带着柴榕和木墩儿一家三口提前一天就驾着驴车去了明阳城。
朱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