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归根结底,巫术,不过是人们在心理上对于不可控事件的一种期许罢了。
不过,邪女的身世甚至可怜。她和嫂子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是,听哥哥说,她本不属于那里,而是因为阴差阳错的缘由,她被困在了斯捷城将近20年。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到18岁,她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她疯掉了,直到,哥哥把她接回到格勒城,她方才有所好转的态势。
“对呀,南郡。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布禅他们也是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而且刚刚还经过一场差点丢了性命的战斗。南郡一个姑娘家,竟然只身来此,胆量真大。
只见邪女从格勒长平腰间抽出一个三角符来,摊开在格勒长平面前。
“这是什么?”
“一个追踪巫咒,我跟着它,就能找到你。”话音刚落,那三角符便燃烧起来。
众人膛目结舌。
“怎么会在我身上?你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
邪女瞪圆眼睛,不说话。
“你就是跟踪我们?”格勒长平问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带我来。”
“南郡,此途太危险了。刚刚我们有几个弟兄已经遭了毒手,我们几乎都受了伤。”
“我知道,你们还没死,就是大幸。”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丢给布禅,道:“你们都敷上,这个药见效快。”
布禅稳稳接住,但南郡说她知道,莫非她刚刚就在不远处看到他们和石惊云的厮杀。
“不过”邪女眼神越来越深,道:“若是你们再不赶紧离开这里,就会都死在这里。”
一股邪风起,布禅打了个寒颤。
众人心中一怔,恐惧自交底蔓延。
“可我们好像迷路了,在这林里绕了很久,天又黑,看不清,我们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跟我来。”邪女又把袍帽扣上,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
格勒长平快步跟上,在她左右,他的一声锐利的眼睛时时刻刻地警惕着周围。
“我们有危险,是你占卜出来的么?”二人并肩走着,格勒长平开口问道。
“既然你怀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你就当我蒙对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熟悉这林子的路?”他们好几号人都在这林子里迷了路,而邪女一个人却能来去自如。
听到格勒长平这么一问,邪女顿住了脚步,马上又开始走动,她没有回答。
格勒长平继续问道:“也是你算出来的么?”
明显格勒长平在怀疑她。邪女道:“不知道,我就是能走进这林子,又能找到出口可以出去,即使让我闭着眼睛,我也能在这个林子里来去自如。”说完她停了一小会儿,又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仿佛很久以前来过。”
终于在邪女的带领下,他们终于走出了林子。
“我们走了很久了,大家在这里稍作整顿。”征得邪女的同意,格勒长平让大家稍作休息。
天有些熹微亮,他们在一条河边,生起火来。
布禅命人抓些鱼,看能不能捕些野味让大家补充补充体力。
邪女把一瓶药递给格勒长平,道:“你受伤了,擦擦会好得更快。”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却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她从未像喊格勒长宇一样,喊过他一声“哥哥”。
格勒长平接过瓶子,扯开腹部的衣裳,一道被飞镖划过的伤口,不深不浅,正在淌着血。他这一路竟毫无察觉。
晨风温柔的吹,他们终于得到片刻的宁静。
邪女一直把自己装在厚大的袍子里,脸埋得深,并不像她在格勒宫中那边明朗。
格勒长平道:“你不热么?裹着这么大的袍子。”
她淡淡地道:“不热。”
好像再也找不到什么语言可以打破二人的沉默。
“河里有人,布禅将军,你看河中有人。”
突然在河边摸鱼的侍卫大叫起来,格勒长平以及众人纷纷围观过来。
布禅扒开人群,果然见河中漂浮着一具尸体,那人脸朝下,可是她一身奇怪的衣服,布禅一眼认出来。她就是石惊云手下的那个福娃。
布禅眉头一皱,道:“捞上来。”
格勒长平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她是昨晚劫走嫂嫂的福娃,她竟然死了,那石惊云呢?那嫂子会不会有危险?
正踌躇中,他回头看见,邪女站在很远的地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似乎她一点都不惧怕,超出了一个女生该有的平静。甚至超越了一个女生。
格勒长平心中疑云集结。
布禅检查了打捞上来的尸体,之间那本就奇怪的福娃两眼瞪大,惊恐之状,脸已经被泡白,可白中带着紫黑,像是中毒。她的手和脚,都发紫。
“太可怕了,好像是全身中毒。”布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