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格勒宫中,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女子,询问了医官今日为她诊脉的人怎么换成了他而不是先前的柯医官。
尚医官的手缓缓离开脉枕上的手腕,哈着身子,道:“柯医官家中有些急事,请假出了宫,暂且就由臣下代之。”
“你们医官局若常常临时换人,新接手的医官可知晓夫人的身体状况?别是先前的方子吃了许多,后来又开别的方子来,夫人可不是成了药罐子了。”灵儿在一旁问道。
“灵儿姑娘放心,柯医官临行前已将夫人的状况告知臣下,也都记录在册,并将之前所开的方子都有告知。”他拿起笔,在一本子上写下一些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的医学符号。
“那夫人情况如何?”
“夫人身体恢复很好,再稍加几日便可痊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灵儿就是个心急的性子。
“夫人近来可否忧思过多?”
近来令左翼忧虑的事情确实不少。
虽然格勒长宇特意安排了王麽麽在左翼身边助她主持后阁事务,并托付安露麽麽多为协助。可是宫人入宫典礼仪式依然让左翼焦头烂额。
除此之外,近日阁院神秘事件频发,左翼千头万绪。信鸽,纸条,套盒,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侍女。左翼令灵儿去人事局和内务局查了,都称并没有名为小墨的侍女,灵儿甚至让内务局的人带她和小碧去东盈华的阁院认人。可依旧找不到那个叫小墨的女子。
若此人还在宫中,宫中女子不过数千,左翼定有办法找到她。怕就怕她已经离了宫,若左翼贸然大动干戈排查,最终却毫无结果,又恐生事端。
可那背地里,这个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的神秘的“知情人”是谁?到底有何目的?
这些疑惑每天都盘旋在左翼的脑海里。怎么能不忧虑过度呢。
左翼道:“近来思虑之事确实许多,这又如何?”
“夫人是否时感胸闷、心烦气躁?”
“近来确实常因心烦气躁,而为些小事至气,事后一想,却是些不打紧的事。”
“臣下刚替夫人诊脉,夫人肝火旺,脏内主热气,时常会引起主体情绪烦躁不安,易怒等症状。夫人还当放松心情,多注意休息,莫要过于劳累,保重凤体才是。”
怪不得左翼总觉得自己的火气越来越大,稍有不顺心的事,一点就着。看来是要好好放松下了。
尚医官对灵儿嘱咐道:“灵儿姑娘,我再开些凝神静气的方子,另外,你且嘱咐食局多备些清淡菜肴供夫人食用,尽量少盐,屋内多开窗通风换气。”
“有劳尚医官了,灵儿,你送送医官。”
尚医官提着药箱,一路跟着灵儿,不忘嘱咐道:“我再夫人添些平心静气的药,你得多交代下人们不要给夫人添堵。”
“知道了。尚医官,等等。”灵儿取出一枚精致的钗子,道:“前些日子在市集遇见您夫人,见她喜爱此钗,无奈当时首饰店里没了货。我出宫替夫人办些差事,刚好经过那首饰店,赶上店里来了新货,刚好将钗子买下了。您帮我转交给您夫人吧。”
“这个,老臣替内人谢过姑娘,可这钗老臣万不可收呀。”说时尚医官不时用眼角瞟瞟周围。
“尚医官何必见外了,只是件小小的礼物,这是我与您夫人私下的情分,你若不收,可是看不起灵儿身份低微?”
“当然不是了。”尚医官忙解释。格勒夫人身边的红人,身份可是尊贵得很,尚医官得小心应对着。
灵儿索性将钗子塞到尚医官手中,道:““这钗子虽说常有,但应当配得有缘之人才是,尚医官莫要拒绝,且就当为这钗子寻了个好主子吧。”
明知是拉拢,收了,必定欠着情分,若拒绝便又会博了她面子,她是格勒夫人身边的红人,博了她面子,岂不是不给夫人面子。尚医官想了想,还是收了下,客气的道:“那老臣替内人谢过灵儿姑娘了。”
灵儿送别。
“灵儿姑娘。”尚医官唤住转身离开的灵儿。
“嗯?何事?”
“老臣今日看夫人脉象,肝火甚旺,急火攻心......”
这老头子还真是啰嗦,灵儿没等他说完便道:“医官方才已有交待,灵儿一定多加注意。”灵儿见他犹犹豫豫,又道:“莫非医官觉得有何不妥么?”
只是一些猜测,尚医官觉得夫人有中毒的迹象,不过,此毒并非会致命,只是若长期摄入,日积月累,会使得中毒之人脾气暴敛,情绪难持,不安躁气。重则会导致精神紊乱。柯医官的方子他有看过,用药精准,而且每日送往格勒夫人的汤药,他也有检验过,应该不会有何差池。
那莫非是夫人的饮食里出了问题?
尚医官暗自琢磨了下,想来此事他没有头绪,更无实证,万一有什么问题,牵扯到医官局,他便难逃干系,不如先调查清楚再说。他把到了喉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暗暗提醒灵儿道:“夫人情绪不稳定,也会影响她的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