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通火的袁术,将手底下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心情也重新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着地图道:“我欲去往淮南,你等意下如何?”
杨弘缩了缩脖子,倒退了两步,局势明朗之前,不敢胡乱开口。
阎象皱了皱眉,也是一声不发。
唯有袁胤眼前一亮,上前一步道:“此乃上上之选!”
袁术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眼皮,问道:“为何?”
袁胤沉吟道:“淮南富庶,天下皆知,雨水丰沛,土壤肥沃,足可养兵百万。更兼淮南北接徐豫,南控荆扬,通达四方,进可出中原逐鹿天下,退可守长江自保有余。主公此策,定能够一举扭转乾坤,廓清环宇!”
阎象闷哼一声,“通达四方,也是四战之地!”
袁术本来还笑眯眯的,一听阎象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瞪着阎象冷冰冰地问道:“那你有何高见?”
阎象愣在那里,无言以对。
袁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问杨弘道:“平日里,你不是最能说吗?这会儿怎么装起哑巴来了?”
杨弘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主公,莫要忘了,孙策小儿已露反意,不听调派,若是南下,与其之间,势必会有一战”
袁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黄口小儿,不足为虑,其父孙坚在我面前尚且恭敬有加,更不用说他了。我就不信,他真的敢与我为仇作对!”
小城新野,刘备在朝阳的霞光中悠悠醒来。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他,足足有六天时间水米未进了,脸色蜡黄,看上去无比的虚弱。
“大哥,你总算醒过来了,可吓死我了!”
张飞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憔悴,刘备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和关羽两个人衣不解带地守候在旁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早已经困得不行了。
刘备双眼无神地看了看窗外还未大亮的黎明,气若游丝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今天,十”
张飞话还没说完,就被关羽堵住了嘴,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哥,你一定饿坏了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肉糜粥,这就端上来了。”
刘备挣扎着坐起身来,坚持着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主公昏迷了足足三天,而今天,正是大行皇帝的头七!”
徐庶笑眯眯地走过来,定定地看着刘备问道:“主公忠孝之心,天下已知,何苦再这般作践自己?”
刘备咬着嘴唇不发一言,挣扎着就想要下床。
“主公,难道,你就不想为天子复仇么?”
徐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主公若是英雄,便休要再效仿那小儿女之态!如今天子蒙难,国耻当头,主公身为汉室宗亲,国之所重,便当振奋精神,斩妖除邪!”
刘备傻愣愣地看着徐庶,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贼众我寡,实力悬殊,如何能为天子雪耻报仇?”
徐庶自信道:“夫英雄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袁曹二贼,已是两败俱伤,看似实力雄厚,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主公若听我一言,或能不费吹灰之力而剪除!”
“哦?此话当真?那便快请军师助我一臂之力。若能除此二贼,我刘备宁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刘备咬牙切齿地捏着拳头道:“袁曹二贼,狂悖跋扈,我恨不能扒了他们的皮生吃他们的肉!”
徐庶也不着急开口,而是等着刘备将关羽端来的肉糜粥吃完了,这才缓缓道:“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主公可曾想过,天子无嗣而终,大汉传承应在何人?”
刘备眯缝着的眸子中精光一闪,缓缓摇了摇头,苦涩地叹口气道:“无论应在何人,恐怕都只会沦为曹贼的傀儡吧。”
“此言谬矣!”
徐庶摇头道:“昔日董卓以外臣身份,狂妄无知,兴废立之事,这才引来关东十三镇诸侯齐声讨伐。曹贼绝非无谋之人,又岂会步董贼之后尘?因此我断言,曹贼断不会拥立新皇,因为他不敢!若他扶稚子上位,非但会坐实他谋害先皇的罪名,更为惹来天下人的物议责骂!”
刘备茫然地点了点头,耐着性子往下听。
徐庶抿了一口茶水,突然问刘备道:“主公以为,当今天下,何人最有资格荣登大宝?”
刘备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是谁,反正都与他无关,所以他也没有兴趣去费脑子。
徐庶又道:“昔日冲皇帝早夭无嗣,梁太后及大将军梁骥于民间寻来章皇帝之后质皇帝继位。质皇帝聪慧早茂但却不擅韬晦,年仅九岁便惨遭梁骥毒手。桓皇帝继位之后,因崇尚佛道,沉湎女色,也是无嗣而终。丛质皇帝到灵皇帝,三代天子皆是丛民间而来,正应了当年陈胜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主公也是汉室血脉,如何就不能”
“军师,慎言!”
刘备脸色平静地摆手道:“我先祖中山靖王虽是景帝之子,皇室血脉,但毕竟时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