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只会侃侃而谈却又百无一用的所谓“风流名士”,韩俊向来都是没什么好感的。正所谓清谈误国,而历史上五胡乱华之所以会出现,一方面是因为百余年三国混战大损了汉人的元气,另一方面也和那所谓的“魏晋风流”脱不了关系。
隐居避世,放荡不羁的名士们,不再关系国家安危民族存亡,整日里生活在“五石散”和酒精带来的醉生梦死中。文人如此,武夫也受到了感染,汉人又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野心勃勃的豺狼虎豹?
所以,大袖飘飘,看上去风采照人的田起,第一印象便给了韩俊很不好的感觉。若不是顾及到田光的面子,恐怕不等他开口,便已经命人乱棍打出了。可是田起却兀自不觉,非但没有及时纠正带给韩俊的坏印象,反而是不知死活地卖起了关子,这就让韩俊更加的不舒服了。
冷冰冰地瞥了田起一眼,韩俊淡淡道:“若是三韩易取,便由你与我取来如何?待你凯旋而归之时,我必会厚赏重赐,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田起缩了缩脖子,明显感觉到了韩俊的不耐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笑道:“田起自幼更喜读书作赋,对兵事一无所知,恐怕要辜负大将军的厚爱了。”
韩俊冷哼一声,懒得再开口说话,只是用清冷的眼神看着田起。
田起深吸一口气,一躬到底,也不敢再抬头了,颤抖着开口道:“三韩之中,以马韩势力最大,兵锋最盛。而辰韩在风俗习惯,文字语言,所用器物等方面都与秦朝相似,因此又被称为‘秦韩’,相对而言,对大汉也最为友善。弁韩国小民弱,民多更喜农桑而不尚武力,虽冶铁技术发达,但士卒战力却极其低下。千里三韩,多山峦,河汊密布,而且此际正值多雨季节,不利于骑兵驰骋。因此臣下斗胆建议大将军以步卒征讨,应为上策。”
韩俊微微点了点头,对于田起的态度这才好转了一些,再开口询问的时候声音也不再那么冷森森了,“辰韩,弁韩不足为虑,马韩对我大汉态度如何?是仇视,漠视还是友善?”
田起略作思索之后回道:“武皇帝灭除卫满朝鲜,设立‘汉四郡’之后,大量的卫满朝鲜后裔南迁,这其中绝大多数都迁徙到了马韩境内。国力日强之后,马韩更是数次北犯乐浪掳掠汉民而去。由此可见,对于我大汉,马韩表面上俯首帖耳,实际上却并没有太过恭敬之意。”
韩俊背着手,在沙盘前来回踱了两圈,又问道:“你方才所言的绝世珍宝,又是何物?”
田起犹豫了一下,偷眼瞅了瞅自己的父亲,鼓起勇气道:“非是田起有意隐瞒,实乃是,实乃是,下臣有难言之隐,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明言……”
田起之前丛没有和韩俊正面接触过,对韩俊的印象全都是来源于市井传言。正面接触之后,对于韩俊的恐惧,已经远多过了之前的期待。眼前这个人虽然年轻,但久居高位培养出了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邀功受宠已经不敢想了,田起此时,已经把保住自己的性命当成了第一要务。
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田起或许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小志向,小理想,但是这一切和他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又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嗯?”
韩俊不满地看了田光一眼,却发现老爷子正在擦拭着满头的冷汗。
心念一转,韩俊顿时明白了过来,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了继续追究下去的兴趣,摆摆手示意田起可以退下了。
“主公一身正气,光明磊落,又有何事不敢与人言?你有何隐情,速速道来,休要行那蝇营狗苟之事,平白让主公被你牵累!”
就在田起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退走的时候,赵云却忽然站了出来,铿然出声,义正言辞,可是韩俊却分明从他那严肃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促狭。
“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韩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都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不苟言笑的赵云,也会像郭嘉一样胡闹。
田起傻愣愣地看着赵云,又偷瞄了韩俊一眼,一时间左右为难,手足无措地抓耳挠腮不知应该怎么做。
韩俊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道:“子龙既然有兴趣,那便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田起硬着头皮拱了拱手,“臣在三韩,偶遇一绝世佳人,好似天仙下凡,又似空谷幽兰,气质出尘不凡令臣不敢直视。臣思量,如此佳人唯有时间真英雄才可拥有。而放眼当今天下,文韬武略皆无人可与大将军相提并论。因此,臣费尽心机,用尽办法,方才把佳人带来乐浪。”
赵云表情古怪地看了韩俊一眼,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笑意咳嗽了一声,对田起道:“既如此,又为何做贼一般的遮遮掩掩?”
田起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墨迹,拱手应诺,慌慌张张走下堂去。
三韩美女么?绝世佳人么?
韩俊心里多多少少的也有一些期待,因此也就没有阻止。
不大会功夫,满头大汗的田起,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上气不接下气的,田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