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愣愣地看着刘虞,虽然不明白刘虞的意思何在,可仍然如实回答道:“伯安公乃是我大汉太傅,襄贲侯,领幽州牧。”
刘虞颔首笑道:“那伯颜可曾听说历朝历代有哪一位朝廷太傅久在地方为官的?之前张纯,张举之乱导致幽州动荡,朝廷因我曾任幽州刺史,对于幽燕一地颇为熟悉,故此派我前来暂代幽州牧平息祸乱。如今幽州已宁,边境已靖,我自当动身回返朝廷复命。”
韩俊张口结舌道:“既然如此,那幽州文武英才济济,伯安公何不从中选择贤良表凑朝廷代替伯安公牧守幽州。韩俊才疏学浅,当不得伯安公如此信任!”
刘虞神情古怪地看了韩俊一眼,含笑道:“幽州早晚都是你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韩俊不再说话也不再推辞了,和聪明人说话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显然,刘虞就属于是那种最聪明的人。
其实换个角度想一想,刘虞若是回到长安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他的声望虽然还不足以对抗董卓,但却绝对比王允更加适合主持朝政,顾大局识大体,权谋手腕也是一流的,或许就不会再有李傕,郭汜之乱了,这对于黎民苍生而言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想到这里,韩俊释然的笑了笑,拱拱手对刘虞道:“伯安公放心,但凡我韩俊有一口气在,就会保我大汉边境安如泰山,更会想尽办法,拼尽全力使幽州百姓不再忍受冻饿之苦!”
刘虞深深看了韩俊一眼,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刘虞老儿,我幽州之事何须外人插手?难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么?”
远远地,浑身血污的公孙瓒被赵云带了过来,披头散发的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雄风,两条胳膊软软地耷拉着,走起路来看上去也十分的吃力。尽管如此,可公孙瓒看向刘虞的目光依然充满了仇恨和怨毒,嘴里面也是破口大骂不止。
韩俊冷漠地看了公孙瓒一眼,淡然道:“此獠如何发落,还请伯安公示下!”
刘虞上下打量了公孙瓒一眼,叹口气道:“公孙伯圭,时至今日,你仍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么?”
公孙瓒怒瞪着刘虞,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我一心为国,北上讨虏,南下平贼,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忠心可昭日月,不知何错之有?”
刘虞呵呵笑着摇了摇头,“你本是郡中小吏,若非我赏识你,提拔你做了中郎将,你焉能有今日的赫赫威名?我也没指望你知恩图报,只希望你能够为我大汉戍边守疆。你说你北上讨虏,可是数年以来,你可有所斩获?空耗钱粮,劳民伤财,可是鲜卑,乌桓之乱却是照旧。若是你有伯颜一分本领能耐,
我也绝不会横加阻拦。张纯,张举之乱平定,鲜卑,乌桓臣服之后,朝廷封赏我也并未忘记你,表奏朝廷帮你讨了个蓟侯的爵位,加封奋武将军。我刘虞扪心自问,未曾有一件事情对不起你公孙瓒。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纵兵劫掠,抢夺财物,私自募兵,不尊上令。幽州,乃我大汉之幽州,幽州之主乃是我刘虞,而非你公孙瓒!我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可是你一次比一次还要过分!将死之人,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了,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人贵自知,各安天命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刘虞明显有些疲惫了,摆摆手道:“给他一个痛快吧!”
随着一片寒芒闪过,血光飞溅,公孙瓒软软地趴在了冰冷的地上……
一代枭雄公孙瓒,曾经让董卓和袁绍都忌惮不已的“白马将军”,就这样死在了鲜于辅的刀下。
“伯颜,我最后一桩心事已了,幽州就托付给你了!”
老对手死后,刘虞仿佛也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意兴阑珊地叹口气道:“我这就动身赶往长安,希望在朝堂之上能够早日听到伯颜的好消息!”
公孙瓒死了,刘虞走了。偌大一个幽州,顿时再也无人能够和韩俊争锋了。
远远地望着刘虞离开的背影,韩俊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惆怅起来。如果刘虞不姓刘,如果他不是大汉皇叔,韩俊绝对会把他留下。刘虞并不是一位出色的军事家,但却绝对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
幽州,地处大汉版图最北端,下辖一国十二郡,分别为燕国,上谷郡,代郡,范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昌黎郡,玄菟郡,辽东郡,乐浪郡以及带方郡。当然,这是东汉最强盛之时的版图。现在的幽州,实际上的控制范围仅仅剩下了右北平郡以西的七八个郡。
初平元年,公孙度经徐荣推荐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因为天高皇帝远的原因,也因为幽州内乱,公孙度逐步建立起了自己的独立王国,对于来自幽州的命令已经是全然不加理会了。
至于带方,乐浪等几个郡,则已经完全沦为了异族的牧马之地,名义上还在大汉的版图之上,但实际上却早已经没有了汉人的存在。
刘虞留下的幽州,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烂摊子。当然,对于几乎是从并州白手起家的韩俊来说,眼前的这点困难根本就算不上困难,因为幽州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得益于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