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的悔意奔上心头,为什么他会如此大意,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的灵魂和身体完整的时候都不会睡觉,为什么现在反而变得夜夜沉睡?
子鸩楼心跳刹那停滞,他来不及想,来不及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只知道,她一个人定然在不知名的地方挣扎,她需要他!
“邪那歧……”脑中焦躁地喊着邪那歧的名字,怀里抱着的一大一小依旧甜甜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在!”识海中响起邪那歧冰冷的声音:“以髑髅大帝邪那歧起誓,开解无尽炼狱,凌驾万界之滨!”
骷髅和人脸在相互碰撞,在微亮的车厢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而他怀中的人儿却置身事外,睡得依旧香甜……
黑色的衣袍在山崖之上猎猎作响,子鸩楼眯着眼看着脚下无尽的深渊,心头更加不安。他的背后是冉冉升起的五轮月亮,上万年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记不清这样的月色出现在什么时候。
脚边是万丈崖壁,目中所及便是无尽的平原,平原上有火把,稀稀疏疏,毫无规律可言,除过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强劲的罡风中纵身跃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要找到她!立刻!马上!
每过一秒,子鸩楼的心中就无望一秒,他从未如此害怕,害怕她会消失,担心她会害怕。
无数模糊不清的人脸在耳边忽闪而过,子鸩楼眼眸中雷电交加,狂烈的气息撕碎了一个又一个障碍,势如破竹!黑色的衣袍创造出比黑夜更深沉的黑暗,向远方袭掠而去,速及闪电!
越来越密集的黑影,越来越丑陋的脸庞,直觉告诉他,她就在这些怪物最密集的地方!
那里有火把!子鸩楼看着远处的火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心中的不安反而无限放大!
那里有一个与人厮杀的白色身影!只一眼,他就发现了她!
他看到了,她被鲜血浸染的银色长发,在月光下散发着妖异的红光,那样触目惊心,每一个纵身、翻滚、跳跃中,都有无数的鲜血划破长空,挥挥洒洒,分不出彼此!
子鸩楼的心一阵锐痛,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每一个他自认为惬意的夜晚,她却在这里进行无尽地厮杀……
黑色的衣袍像绽放在地狱的花朵,瞬息之间无声无息便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在子鸩楼出现的那一刻,东方雨夜的剑反刺而来!
血色的长刃在月光下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它在歌唱,它在叫嚣着啖肉饮血!凌厉吞天的剑芒诉说着它的主人心底深处的愤怒和决绝!
“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两剑相抗之处炸裂开来!
白色的身影跃然长空,子鸩楼纵身回转踏向彼方……
浸染过鲜血的白发,早已变成了鲜红的颜色,赤红的灼灼目光在茫茫的黑暗中闪耀,那样妖冶、那样触目惊心!子鸩楼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停止了流淌,他见过这样的雨夜,在那个他杀死欧阳亁华的夜里!
鲜艳的血液零零洒洒点缀在雨夜惨白的脸上,可是那一瞬间,子鸩楼只感到了钻心的痛。
“你是谁?”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声音问子鸩楼,血色的长剑立在身旁,雨夜眼中嗜血的光芒不仅丝毫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子鸩楼一时哑言,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告诉她,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怎么会来这里?”雨夜耳尖微颤,没听见子鸩楼的回答,继续疑惑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看着雨夜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子鸩楼声音有些差颤抖:“你……看不见?”
“嗯。”雨夜回答得很干脆,完全没有去考虑如果对方是敌人,这样的回答无异于自己率先捅了自己一刀!
听到雨夜肯定的回答,子鸩楼心中愧疚更甚,下意识便问:“为何看不见?”
“不知道。”雨夜侧身挥着长剑,利落地砍下两颗头颅,回身淡淡对子鸩楼讲,更执着的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此地?”
子鸩楼扯出一丝苦笑,杀着蜂拥而上的人形怪物,一步步向雨夜踏进……
“别过来!”雨夜突然扭头厉目射向子鸩楼。
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可是那样嗜杀的眸子,任谁都不会认为那只是摆设!
“我不高兴的话,可能会杀了你……”风轻云淡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显得格外空寂嘹亮,除过刀入血肉的闷响,便只有雨夜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几丝冷漠无情。
突然,子鸩楼脸上浮上一抹自信的笑:“你不会杀我的……”虽然他对她知之甚少,可是他知道,她不会杀了自己,否则他们不会就此休战,还能上几句闲话!子鸩楼坚定地向着雨夜的方向一步步临近……
他看清了她轻蹙的柳眉,眼中的不耐烦,她在生气,可是却没有生气到要杀了自己……
“我是子鸩楼。”第一次正式地介绍自己,她就在离自己咫尺的地方……
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