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雾气之中,母亲萧氏端着一碗熬好的粥,吹了吹热气,用汤匙喂到了楚天的嘴边。
“娘,我自己来吧。”楚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不是我这样把你喂大的!”萧氏慈爱地看了一眼楚天,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将粥碗和汤匙交到了楚天的手中。
这两日正是萧氏的悉心照顾,让楚天恢复得很快,身上只留下了微微的痛楚滋味,并且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因为前世楚天是一个孤儿,从小便跟随者师父修炼丹道和武道,并没有尝过母爱的滋味,这两天的时间虽然短暂,他却已经将萧氏真正当成了他的母亲。
温润的米粥入腹,楚天感觉很是舒服,他抬眼扫了一下萧氏的面色,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萧氏面容中的中毒迹象又重了几分,虽然极难察觉,却也逃不过楚天的眼睛。
鬼涎草—这就是萧氏所中之毒,乃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慢性毒草。
前世作为一代丹宗,楚天不但炼丹之道造诣极高,也对毒道颇有研究!一定程度上而言,丹师即是毒师。丹师不仅需要掌握各种药草的药性,更需要对世间之毒了若指掌,方能对毒下药,炼制解毒之丹。
这鬼涎草十分罕见,只有在七月十五那日长成的方具有毒性。鬼涎草之毒,侵蚀人的血脉和神魂,让中毒之人血液似燃烧一般,更能使人神智错乱,虽不致死,却能够让人成为痴傻之人,变成行尸走肉一般。
普通丹师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鬼涎草,上一世楚天也是在偶然之下,在一本古籍之中发现了此草的记载。他更是亲自寻找了许久,方才在茫茫山脉中找到,并亲自试验药性,对其知之甚详,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发现萧氏中了鬼涎草之毒。
不过见萧氏的面容和气色,应该是中毒不深,若是此时加以施救,并不难祛除她体内的毒。
只是知晓鬼涎草,并能够用其下毒,这下毒之人绝不简单!
这两日楚天也从萧氏的口中知道了前因后果。原来前几日,楚方的母亲李氏借口身旁的丫鬟翠儿回家看望父母,身边没了伺候之人,便让萧氏暂替翠儿,伺候李氏。
前后一想,楚天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氏。
这十几年来,李氏不但纵容楚方欺辱他们母子二人,更是以这等歹毒之法伤害萧氏,好毒的心肠!
楚天眼中寒光一闪,已经动了杀机,不管是何人,只要伤害他在乎的人,他都要让其付出代价!
楚天心中正想着,这时忽然“咚”的一声,房门被人不客气地踹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一见这人,萧氏紧张地站了起来,面上陪着小心,讷讷道:“侯管事,您来了,快请坐。”说着,赶紧弯下腰用袖子擦了擦一旁的椅子。
这侯姓管事名叫侯进,是李氏身边的奴仆,仗着李氏撑腰,没少欺负楚天母子二人。
“萧氏,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难道要夫人等你不成?”侯进进来后,毫不客气地瞪了萧氏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楚天,似笑非笑地说道:“楚天,你还真是命大!夫人和二少心慈,让你歇养了两天。可是这做奴才的,不能不知道好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少爷不成?既然已经好了,正好夫人也想见见你。”
“侯管事!”萧氏听了顿时一急,上前道:“天儿他刚刚好了一点,没多少力气,您看,能不能跟夫人求个情?”
“不知好歹!”侯进面色冷了下来,一把将萧氏推开,冷哼道:“能让一个奴才休息两天,已是夫人和少爷的大恩,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萧氏被他这一推,差点跌倒,幸好被楚天扶住。楚天眼中寒芒闪过,然后安慰萧氏道:“娘,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咱们这就随侯管事去见夫人。”
“这才像个奴才的样子!”侯进笑了一声。
萧氏满脸是担忧之色,却见楚天目中只是安慰之色,也只好无奈摇头。三人便走了出去……
在一个装饰豪华、宽敞明亮的房间之中,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妇人,正端坐在软榻上。这妇人正是李氏,虽然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可岁月却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依然明艳动人,加之常年在楚家后宅主事,在下人中颇有威严。
在她身旁,则有一个锦衣少年懒洋洋地斜靠在软榻上。这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相貌颇为英俊,此时他半眯着眼睛,似睡过去一般。这是重伤了楚天的楚方!
萧氏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当中,微微抬眼看了看身前的李氏,又赶紧垂下眼帘,神色紧张。萧氏曾经是李氏的丫鬟,所以对李氏有一种自然的敬畏和小心。
楚天则不卑不亢地站在萧氏身旁,目光低下,并未去看李氏母子。
就这样两对母子,一坐一站,房间中的气氛有些怪异。
看着身前不远处垂手而立的楚天,李氏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楚天面色依旧苍白,可是几天不见,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