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被岑二娘拉着衣袖叫回神时,便听林四爷对他说:“岑大少,安二老爷已答应放你和赵樾一马,也承诺安家今后不再找你二人和岑家的麻烦。但你和赵越必须备着厚礼,亲自去安家赔礼道歉。”
“并且,岑家要负责支付周远达养伤期间所请大夫诊治和开药的费用,以及负责他养身子吃用的补药。安二老爷给了一个价,需要岑家一次性支付周远达一千两银子。等你和赵樾去安家赔礼道歉后,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你同意否?岑老爷,您呢,是否也赞同?”
岑大郎低着头道:“我同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日,待他重拾旧日辉煌,再和安家、周家慢慢清算便是。
岑二爷爷点头:“我并无意见,就照两位说的办吧。安二老爷,犬子年幼莽撞,行事有失分寸,伤了令婿,是他的不是。我教子无方,也有错。明日我便和犬子带上银子,备上薄礼,前来安家致歉。还请您包含则个。”
安二老爷和林四爷谈了会儿,也不那么气愤了。但要他此刻和岑家握手言和,却是办不到。他高傲地哼了哼,拿鼻子看岑二爷:“令郎年纪轻轻,心思也太过歹毒,下手如此毒辣。我那女婿都快被他和赵樾打死了!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想抹过此事,绝无可能。”
“再说,原谅与否,我一人也说了不算。我已遣人去周家,向我那老亲家报信了。等明日你们来,看他怎么说吧。我虽说了只要你们拿出一千两,再上门道歉,我和安家便不与你们计较。可我那老亲家爱子如命,他和周家会不会找你们麻烦,我可不管!”
“还有,听大管事说,你家买了我大哥的那栋老宅。”安二老爷声音凉凉地道:“之前买宅子时说的安家会庇护岑家这句话。就当我们没说过。如今我在这里给你撂话,往后那栋宅子不再受安家庇护,你们岑家,也与我安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日后。你们可不能在外报我安家的名头行事。否则,被我知道,便与你们好看!”
岑大郎和岑二娘见安二老爷出尔反尔,对岑二爷言语无状,无礼得很。都愤怒地望着他,把他的样子看在了心里。只等以后有机会,再与他清算。
安大管事见安二老爷口中虽说放过岑家,心里却做着让周家和其他人出面,替他教训岑家的打算。他虽有心替岑家说话,劝安二老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他明白,安二老爷此时怒在心头,偏他又是牛性子,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他若这会儿给岑家说话开脱,定会惹火烧身。殃及自身。
权衡利弊后,明哲保身的安大管事,只好向岑二爷和岑大郎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心中很是同情他们:周大老爷可不如安二老爷好说话,岑大郎将他唯一的心肝幺儿打成那样。就等着周大老爷和周家无休无止的报复吧。周家在短短二十年间壮大成为安坪镇一霸,行事可不如安家缓和。
岑二爷和岑大郎根本没把安大管事同意的注视放在心上,他们此刻正头疼着。周家他们虽只去过一次,与那些极品亲戚见过一面,但从那些会面,他们便知。周家的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儿。
如今安二老爷公然宣称:安家不再护着买下安大老爷旧宅的岑家。周家行事将无所顾忌。还有镇上其他的泼皮无赖、地痞流氓,只怕会不断上门找麻烦。
安家在安坪镇的声望极大,如今安二老爷如此表态。不就是对外宣称:岑家得罪了安家。那些欲拍安家马屁的人家,和欲讨好安家的三教九流的人,定不断上门滋事。
一想到往后恐怕不得安宁,岑二爷、岑大郎和岑二娘,面色都很难看。他们一家来安坪镇,本就是来找清净和享受山水田园风光的。如今事情与他们的期望背道而驰。三人都有些头痛。他们才花了五千两买下安家的宅子,不可能现在就离开安坪镇。
再说,离了安坪镇,周家人还会以为他们岑家怕了周家呢。
岑二爷、岑大郎和岑二娘脸色虽难看,但目光极其坚毅:冠上岑姓的人家,从来都不会是逃兵,遇事也绝不退缩。安坪镇的那些牛鬼蛇神,想找茬,就来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陆铭司、安二老爷、安大管事和安泽等安坪镇当地人,看到岑家人的表情,便猜出了他们的想法。他们的目光或是嗤笑,或是寒凉,或是冷嘲,都觉得岑家人真是无知无畏,根本不明白,即将与他们对上的,是整个安坪镇!
就算是弘安岑家来此,也都要思量思量惹不惹得起他们这些地头蛇,别提岑二爷一家只是被岑家除名的普通人家,一家子都是白身,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的。安二老爷和安泽冷冷地想:这会儿林四爷和他的手下还在,还能护上岑家一时。等过阵子林四爷带人走了,岑家将成为众矢之的,到时,有他们好受的。
不是都说,君子报仇,不在一时么。
岑二爷才不管安二老爷和安泽怎么想。他分别冲那二人抱拳,“安二老爷,安泽护卫,我儿无状,得罪了两位,还请两位海涵,我代他向两位致歉。”
岑二爷这么多年来,最擅长的就是顺势而为,见机行事。如今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