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郭嘉又开口了,“不过放过不等于放任,主公与献帝之间隔阂已深,不如早作打算……”有些话郭嘉适合说,有些话却并不适合说,更何况他还知道司空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想做霍光却又不想去做王莽,正是知晓这些,所以他这番话只能说一半,因为这个早作打算其实并不说明什么,最多只是一种暗示,但这种暗示到底会让司空想到什么,是废立还是自取,他并不知晓,这完全要看司空自己如何去想和考虑了。
果不其然,这番话后,司空果然一声不响,而郭嘉也就只能闭上嘴,不敢在多说半个字,因为不管是他还是司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论霍光还是王莽,最后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只是霍光留下了一个好名声,但是司空府这么一大家子人,司空难道就当真忍心看他们最后落得一个生死抄家的结局吗?
这世上最奇妙的一件事就是权倾朝野,功高盖主,因为天子虽然俯瞰众生,可是在面对这样的权臣之时,却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难题,那就是不知如何去封赏功盖天下的权臣,不是不想赏,实在是无可赏之物,最后的结局就只能成为赐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而似曹操这样权倾朝野者,如果真想动天子,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可是天子就不一样了,因为他害怕恐惧,就算他知道曹操没有废立的心思,但是他有废立的实力,所以要保住自己的权利,首先他就必须收回他的权利,所以他们之间是天然的合作关系,也是天然的敌对关系,不死不休。
臣强而主弱,还想水乳交融,这本来就是荀彧这样理想主义者的异想天开,就算他努力,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曹操和天子都会害怕,都会猜忌对方要对自己下手,所以曹操必然会收回天子手中的权柄,保证自己不会受到天子的威胁,将他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天子想出掉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个实力。
曹操的想法是好的,这样不仅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危,同时也可以确保天子与他相安无事,可他却忽略了他的儿子们,他忠于汉室,并不等于他下面的人和他的儿子们终于汉室,不想取而代之,所以没有权利的天子就是任人拿捏的泥巴,想把他捏成什么样子,就把他捏成什么样子。
郭嘉这番话要表达些什么他当然清楚,毕竟很多事情史书里都有记载,他也都清楚,所以他肯定会担心,甚至在那一瞬间也考虑过,但是现在就如郭嘉所说,还不是动天子的时候,但却必须要提早布置,最少不会发生措手不及的意外,让他反应不及。
看来是该提前做些准备了,只有那些宦官是不够的。曹操想到这里,却是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那传国玉玺这件事情呢,还有之后的解决之法有没有办法?”
“有,”郭嘉冷笑一声,道:“他们不是要传国玉玺吗,好啊,都给他,不够想拿回传国玉玺容易,可前提是虎贲羽林都必须要收回来,司空必须要自己掌握这些禁军,最不济也要是我们的人去当主官,确保许都内所有的军队都掌握在司空的手里,天子没有了兵权,自然就翻不起浪花来,其次则是收财权,将少府掌握到司空手中,最少少府主官由司空心腹充当,其三就是罢旧官,但绝不能让其反原籍,这些人忠于汉室,一旦让他们离开,必定会回到原籍生出乱子,留在许都就近监视,就算有什么小动作,也能及时处理,最后一点嘛,那就是分化,在打压一部分忠于汉室的朝官同时,拉拢一部分朝官!”
郭嘉一瞬间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小小建议,虽然不可能去根,最少可确保天子以及那些野心家们在短时间内没有能力生出事端,更可以确保在未来可能的大战之中,许都不会出现内乱。
“确实是保一时之法。”曹操点点头,但是这样的举措,最多只能保证许都一年甚至是两三年的安稳,当新的朝官崛起之后,曹操就不相信他们会安心的跟天子当这个傀儡,所以最后为了权利还是会铤而走险的。
“司空所言不假,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做这些总要比我们坐以待毙强吧,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许都乱下去,或者说让他们在荀彧的掩护下,默默壮大下去!”郭嘉和荀彧没仇,甚至还是非常好的朋友,两人私底下饮酒的事情太多了,只不过不被外人所知罢了,都是非常隐秘的事情,可是二人的矛盾主要集中在汉室与司空上,所以才会有传闻说二人证件不和,不过这说法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郭嘉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什么证件不和,而是荀彧吃里扒外罢了,所以他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要做出一些成绩来,让荀彧死心。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先彻底解决董承,对他一句够纵容的了,如果不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宫内是王越,董承要就被送上菜市口了,既然现在水落石出了,那么也是时候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些警告了。”曹操说出这番冰冷的话后,外界忽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迅雷闪电不时划破长空,照亮了有些昏暗的营帐,随后响起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琵琶声。
“下雨了。”曹操喃喃自语,这时代对天人感应对谶纬都是深信不疑的,当他决定动手的一刻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