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早没了踪影,而车板亦散了架,两人只得一番收拾,将散落在地的书籍拾起后便朝着平原县城赶去,这些书籍又重又多,走走停停,直到正午方才进了平原县。
刘澜本想尽些地主之谊,但崔琰思乡心切,婉拒连连,他也不好强留在府,好意为他雇了辆马车驮负书籍后又强拉他去了家酒馆,待饱餐一顿,再走不迟。市井店面内人流无数,虽然过了朝食时间,但来酒馆的食客同样有不少,刘澜与崔琰进了一家酒馆随便找了一张临街的席前要了些饭菜后边吃边谈。
只是后者自小出生在名门大族,到后来随师傅郑玄学经,讲的便是‘食不言,寝不语’,像今日这般混迹江湖之中,倒也是平生头遭,大感新奇。二人各吃了少许,却也是茶余饭饱,料想一个文人能有多大的饭量,而刘澜一门心思都在崔琰身上自然只是草草吃了些便和他交谈起来,三言两语,当得知身为襄平令的刘澜出现在此的目的是为了助公孙瓒对付袁绍的一刻崔琰将箸放在一旁,微微皱起了眉。
刘澜问道:“不知先生对此战有何看法?”可一连问了数次,崔琰却始终缄默不语,他这副模样更是勾起了藏在心中的诸多顾虑,急切想要知道他对此事的看法,一脸求教的口吻,道:“还望先生赐教!”
连番询问之下崔琰才不疾不徐,道:“德然不觉得他二人此举乃鼠目寸光吗!”
“先生何出此言?”刘澜表情变幻,随即却又恢复本色,不漏痕迹的问道。
“依我看,国之大计,董贼携帝向西,本初与伯珪握重兵不知除国害,反为一己私利,互相往攻;自相残杀,若集力量。何止骤增数十倍,区区董贼又能活得几日?若二人齐心向汉,则国仇可报,汉室可兴!奈何。奈何!” 崔琰一连说了几个奈何,叹息一声,道:“德然你说此二人不是鼠目寸光,又是什么?”
刘澜盯着崔琰看了半晌,确定他并非是一时口无遮拦而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后才语重心长道:“我看此二人不是鼠目寸光。而是……”
崔琰知刘澜已明其意,挥手打断他道:“不可说,不可说!德然吃饭,吃饭。”说着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这小子装的也太像了吧。刘澜这才知道这小子是在装糊涂,并非是那样的腐儒,心中寻思他这话说的虽然拐弯抹角,但也当真是一针见血,当此时节世上又有何人能够振臂一呼再集各路诸侯讨董?所以他想说并不是什么鼠目寸光而是误汉的奸贼!可是此时早已无当日的乔瑁,也没有那时的曹操,所以崔琰说这话还是带着儒家学子的老毛病在说的。
二人虽然心照不宣。且崔琰更像是说些义气话,但刘澜心中还真有些敬佩他的眼光,若是真如他所言能有人振臂一呼再聚诸侯的话,那董卓完蛋的几率绝对要更大,但现在他所关心的并非是这些虚妄之事,而是有关冀州的战事,重提旧事,求教道:“不知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崔琰抚掌作笑,道:“想必德然早有主意。又何来问我?就是我留德然在平原,难不成便真的不去了?”他二人谈这些话时早聚拢在一起小声交谈,再加周围吵闹,是以无人听见。只听崔琰接着道:“若我是德然,此战便不会前往冀州!”
他冷不丁的这么一说让刘澜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此战危机重重?失口道:“这是为何?”
“难道玄德看不出?”崔琰并未言明,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若他连这都看不出,那这人也就没得可交了。
刘澜心中略一思量。道:“我看他二人最多五五之数,分不出胜负来,季珪可是如此看法?”
“若公孙瓒胜还则罢了,若依玄德之言只是五五作数的话,那此去冀州又是何苦?”
刘澜也知他说的是大实话,既然两人分不出胜负,那自己又何苦去得罪一统领冀州的袁本初呢?只是此时事态早已改变,自己不去不可,毕竟再也没有能救公孙瓒一命的赵子龙了。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吃完午食,眼见就要分别,刘澜在市集中再为他寻了一辆马车后才将其送出数里,两人依依相别前也未曾提及招揽之词,更何况是此刻,只是说些让他不可忘记他这位朋友,日后若有闲暇尽可来辽东寻他的话后便即作别。
随后回到县令府的刘澜倒头便睡,直到第二日午时方起,洗漱一番,朝客厅而去。休息一晚的他早已不复昨日那般萎靡,笑眯眯的来到大厅,只见简雍陪着众将闲谈,就等着他这事主到来了。
张飞和许褚两人面红耳赤的不知在争辩什么,声音极大,好似哪个小了,便会输给对方一样。霎那,见到刘澜进来的二人立时住口,而关羽和简雍看着二人争吵,微笑不语,周仓和裴元绍两人则在一旁闲聊,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周裴两人清楚那两位争吵最好别管,在这两位面前他俩加起来也抵消不了那如砂锅一般的拳头。二人面红耳赤的模样被刘澜看在眼里,一副和事佬的模样笑呵呵的说:“翼德和仲康这是争什么呢?说给我听听?我给你们评评!”
“还不是说随大哥前往真定寻找子龙的事情,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