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法退往卢龙楼防御的想法是可取的,今日这一仗我们被乌丸人牵着鼻子走实在太被动了,敌人充分发挥了他们兵多的优势,而我们却将本就稀少的兵员分布三地,如果明天乌丸人继续用猛烈的进攻来消耗我们本就不多的兵员,很可能我们一天都熬不过去,可一旦我们将所有兵员都调往卢龙楼就能以优势兵力对付乌丸人,这将让我们有极大的希望坚守到援军抵达。”
“这么说某这一想法是可行的了?”公孙范喜出望外,要知道他一直跟随大哥公孙瓒,亲自带兵指挥的次数虽多,可在卢龙塞防御还是头一次,但刘澜不一样,还在大哥帐下时,他就多次被派往驻守卢龙,若连他也同意弃守望日楼、梅楼和云楼,那他就敢大胆下达命令了。
“撤,肯定要撤,但不能这么轻易的把望日楼拱手让出。”
“德然有什么想法么?”
屋内虽然点着木炭,但毕竟是冬天,寒意刺骨,刘澜缩了缩身子,驱散一些寒意,只是盯着火盆的眸子却突然闪过一抹亮色。
公孙范见他久久没有做声,也不好太过催促,陡然间却发现刘澜的双眸始终在火盆内注视,心中一愕,难不成要用火攻?就在公孙范心头冒出这般念头时,不想刘澜一跃而起,郑重其辞道:“如今是冬日,与南方的潮湿阴冷不同,北方却是异常干燥,如果我们用火攻,烧毁三楼,那乌丸人……”
刘澜的空白余韵让公孙范想到了许多,虽然前几日下过雪,可真要用火攻这点雪还真就不妨事,不但如此反而还因为这场雪带来的温度骤降必定会让乌丸人在攻入望日楼后住进边军营房,就算他们不住进营房继续搭帐篷,可一旦营房被点燃,夜晚的寒风一吹。火借风势,那可就真要烧乌丸人一个干干净净了。
此刻的公孙范刘澜二人仿佛已经看到了乌丸人在火海里挣扎的画面,两人相视一眼,颇有些胜利在望的味道。随即在大笑声中,公孙范派人招来了县尉与本部各部曲督。
公孙范传达了军令,以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没人敢去质疑他,就算是县尉,也只是欲言又止。不过当他耐心听到公孙范打算退往卢龙楼使用火攻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一招绝啊,要是乌丸人住进了房舍,逃出房舍简单,可想要逃出火海却难,到时数万人还不得全部葬身火海?就算他们不住营房而继续住毡帐,可大火一起,毡房一毁,这么冷的天(尤其夜晚)。乌丸人还不得灰溜溜的回去?当然,这一计虽妙,也有可能失败,可就算失败了又怎样,大军都集结到了卢龙楼,乌丸人想要拿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了。
各部曲纷纷告辞布置任务去了,并提前将硝石木炭等易燃物布置在营房之内。
卢龙楼与望日楼前后相距不到一百步,乃是在两山之间筑起的一座高大城楼,城墙高宽皆与主城墙望日楼一样,长五十丈。
直到各部队全部撤离望日楼后。刘澜和公孙范才带着本部悄然而入,两人齐头并进,一些资格老的部曲督自然明白,可一些新晋部曲督难免心中充满了疑窦。偷偷问一边其他的部曲:“那马上的年轻人是什么人啊,我怎么听说是一介白丁,怎么能和司马(军司马公孙范)平起平坐啊?”
“他是谁?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李部曲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听说过咱右北平的饿狼吗?就是他。”
“什么,他就是刘澜?饿狼刘澜?”部曲督一脸崇拜的望着远去的两人。眼中满是小星星不停的闪烁,没想到,没想到他就是饿狼刘澜,真是,真是,部曲督一时词穷,呢喃着说:“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我可听说他在涿县当上了兵曹,怎么又回到了卢龙塞,还是白丁?”
“白丁怎么了?人家白丁就能和司马平起平坐,而且今天你一直守梅楼,那是没见到饿狼的手段,那可真不是吹的。”
“那是,那是,盛名之下无弱将,如今咱们都驻守卢龙楼,说不得明日就能见到饿狼的风采了。”
“那也未必。你想啊,咱们的人现在都守在卢龙楼,明日能轮到饿狼?而到了晚上,那火一旦烧起来,乌丸人差不离就都要葬身火海了,就算烧不死他们,我看呐,他们也要灰溜溜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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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没大亮乌丸人的号角声就被吹响,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拿了张饼就在卢龙楼上边吃边眺望望日楼的情景。
有望日楼的阻隔对乌丸人的动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动静乌丸人应该又是全军总动员,很快三楼同时被发现猫腻的乌丸人攻了下来,遍布的旌旗被砍倒,换上了招展的飞鹰旗,不过乌延却并没有对夺下望日楼太过高兴,很明显这是汉军的战略后退,他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非但如此反而还因为没有及时发现汉军后退驻守卢龙楼而懊丧,但很快乌延便收拾了心情,不管怎么说昨日的一仗把汉人打到了卢龙楼,这怎么说都是胜利,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猛烈进攻,将汉人赶向新月楼,而到了那时,攻破卢龙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乌丸人开始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