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夫也曾有过范偏将这般想法,然而却有一人为老夫指点迷津,他说:宽厚比严苛更管用,饶恕比杀人更有效,因为无论杀多少人,是不会让人们感受到害怕,反而会因此而牢记你的残忍,如果我们杀了这里的蛾贼,那么各郡蛾贼必将拼死作战,到时又将死去多少汉家儿郎。”
“温太守啊,亏你也是天下闻名的名士,怎有这妇人之仁?你当蛾贼真是天兵神将不成,就算他们不投降,又怎能对我北军儿郎造成威胁,你这是多虑了。”
说服与被说服,很多事上往往出人意料,信念坚定如温恕也有被刘澜说动的一刻,自然就有被范旻说服的瞬间,只不过温恕已然生了悲悯之心,当然不会再改心智,而范旻又有他的任务在,自然也不会退让,谁也说服不了谁,大眼瞪小眼,一个色厉内荏,一个怒极反笑,最终在这件事上温恕也只能挥袖告辞,他已经尽力了,对得起刘澜了,但同样的,他也不可能再去为难范旻了。
只不过他选择了独善其身的做法,范旻要如何做,他不会再去叉手再去管,当然手上的兵权他却必须交出来,这是朝廷的命令,也是范旻此次前来的目的,所以在通知刘澜伊始,不仅让其服从范旻更告诉了他结果。
当将人派出去之后,心中堵得慌的温恕却有种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感觉。
何其可怜。
而接到消息后的刘澜却颓然坐到在跪垫之上,有时候太有能力自然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但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受到器重,如此时的刘澜,但对此时的他来说,没有被偏将范旻器重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幸事,起码他不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杀俘的代价。
刘澜派出了人手去监视其他几营的动静,他知道范旻很快会动手。但是选谁动手就不是他所能知晓的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而他可以从容的安排一切。
此刻大帐之内,左侧张正梁大安平张飞右侧徐阿泰冀北雍盛关羽。一个个缄默不语,看着陷入沉思的司马一会舒展眉头,一会儿眉头紧锁,只不过此刻如果有人上前去瞧的话,就会发现司马埃几前的一张绢纸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怎么办。”
很显然范旻已经开始了秘密行动起来。可他如何对付黄巾,又怎样对付黄巾却不是刘澜所能知晓的了,对于此,刘澜显得毫无办法,就算派人去监视,但远水近火难免会出现鞭长莫及的纰漏,闭着眼,揉着太阳穴,他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澜的好粉丝张飞坐在下手跪垫之上如同坐在针毡一样,左右看了足有半个时辰见众人连个屁也不响一下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横肉泛着狠劲,说:“鸟,在这里干坐着顶个屁事,照俺说,直接解决了范旻一了百了,哪还有这些个鸟事,还让司马眉头不展。”
“翼德,这事干系重大,不可鲁莽。”徐阿泰苦笑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张屠夫怎么还尽添乱。
“鸟,要是你们怕出事,俺去把那劳什子的范旻砍了。大不了出事后俺一人顶下来就是,决不让你们担干系就是。”张飞瘪瘪嘴,一脸不屑的说。
“胡扯,就算你想担责任就能没事了。”
刘澜先是骤然睁眼呵斥了一句,但心中却突的一亮,琢磨了片刻。咬牙道:“如果真把那范旻干掉,你们说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事?”
没想到被张飞这么一闹司马还真动杀心了,连‘钦差’都想杀,可见此刻为了保全蛾贼他是全然的不管不顾了,没办法,杀敌和杀俘这是全然的二马事,如果说这些人是在战场上司马会毫不犹豫的向他们挥舞屠刀,可现在毕竟是俘虏,温恕都低三下四的求过他了,要知道温恕是多狠一人啊,为了这事都能放下身段,他范旻难道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现在算是彻底激怒刘澜了,动了杀心了,就算是他想好过,刘澜也不会让他好过了。
之前被司马呵斥立时蔫了的张飞发现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到最后却发现司马居然还真认同了自己,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左瞅瞅右瞧瞧,如果这时代有炮仗,早就跑出去放他个二万响了。
“这……”
一家子人此时除了张飞一个人傻乐其余一个个都被司马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而张正更是因为司马说出你们说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事而下意识擦了把额头,当然不会有冷汗,可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啊,到现在小心肝都扑通扑通跳着:“司马,那范旻您还没见过吧?没必要下狠手吧。”
哭笑不得的关羽也是一脸的无语,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司马和张屠夫下了几日棋连沉稳的性子也变得和张飞一样火爆了:“如果司马你现在杀了那范旻,就算温恕将此事押下,朝廷因为蛾贼之事焦头烂额暂时不做惩处,可蛾贼之乱一终,朝廷必然要翻后账,到时司马又该如何?只怕那个时候,连温太守都要跟着您倒霉了。”
被几人这么一说刘澜才反应过来那个劳什子的范旻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可心中憋了股邪火发不出那叫一个气人啊,
徒然看到了出了馊主意现在跟没事人一样笑得跟朵花一样的张飞,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