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抱走了阿玉,我一个人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地府的阴风刮在脸上,一瞬间脸上的汗毛全都被那股又阴又寒的湿气刺激的全竖了起来。
看来最近我不禁嗜睡,还有些畏冷啊。
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正要扶着腰回寝殿,一道黑影猛地跪在身旁。
“启禀鬼后,人君求见。”
什么!
人君?
我的手猛地捏紧坚硬的门框,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怎么可能?萧莜白怎么可能会让赵长青来见我?
“他现在在哪?”
“人君正在大厅等着您呢。”
我抓紧门框,稳住自己不断颤抖地身体,侧头看着跪在身旁的鬼差,全身的血液猛地涌上大脑,自从上次从人君府回来后,便也未有赵长青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
法力有没有恢复?萧莜白说他已经消失了究竟是真是假?还有他到底是不是人君变出的一个戏法?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他,我扶着腰急忙下着台阶,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竟有些飘飘然,踩在棉花上的感觉,感觉身子仿似不受控制似的。
眼前一黑,不!不!那个黑暗又要淹没我了吗?
我不能昏!我必须去见赵长青!
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我拽起胳脯,撸起袖子,比到嘴边,然后张大嘴巴,闭上眼睛,我不能晕!
一口咬在胳膊上,瞬间一股甜甜的,腥腥的,热热的,含有铁锈味的液体涌进了我的喉咙里。
“鬼后!”
眼前的景物终于不晃了,也渐渐变得清晰了,原本虚软的腿也渐渐有了力气,向跪在身边的鬼差扬了扬手,示意自己无碍,然后向着大厅疾步而去。
一进大厅,便看见一道青色身影背对着我而站,我猛地跨步走近他,“赵长青?”
“啊!”
看到那个缓缓向我转过来的身影,我惊得连连后退数步,差点没被身后的门槛绊到在地,“你!你!”
“小心!”
胳膊被那人紧紧抓握在手里,我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怎么是你?赵长青了?不是他要见我吗?”
淡雅如雾的幽绿色烛光中,季流溪细致如美瓷的脸映在我眼前,怎么会是他呢?赵长青呢?我看遍整个大厅,除了我跟季流溪,这里再没有第三个人!
“你是人君?”
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长青真的消失了吗?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赵长青呢?赵长青呢?”
我上前几步,抓着季流溪的袖子,声音颤抖,全身上下抖得像个筛子似的。
“小凡,你都知道了吧。”
季流溪的手搭在我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的手背上,然后紧紧抓紧我的手,带笑的嘴角在我面前放大,“赵长青只是我用来迷惑以前天帝的一个戏法了。”
“你骗我!连你也骗我!他怎么可能是一个戏法!怎么可能!”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他是人君,季流溪是人君,那赵长青真的消失了吗?不,不可能的!
这不是真的!
一定是我又做了噩梦!
“小凡?”
我转身想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寝殿,这一定是梦,一定又是梦!
“小凡!”
眼前一暗,一抹青色拦在我面前,我的心脏瞬间就揪在了一起,痛得连呼吸都疼,抬手抓着眼前这个人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出一个替身来做人君?为什么你自己不做人君呢?”
“小凡,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季流溪眼神回避开我的目光,我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声音难过而颤抖,“那你来见我做什么?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又来见我做什么?耍我吗?”
“不是这样的!”
季流溪紧张地俯视着我,双手蓦地抓着我的胳膊,强行将我搀扶到大厅中央的椅子旁,“小凡,你先坐下听我说。我这次来是想要看看你,听萧莜白说,你最近的身体很差,都快成了一个药罐子了。我有些担心……”
“我们很熟吗?”
我抚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小心翼翼蹲在我面前的季流溪,“我只记得那个叫赵长青的人君,而你呢?我们充其量也就见过几面罢了。你担心我?你凭什么担心我?”
“小凡!”
“有事就说,没事我便离开了。你说对了,我的身体还真是越来越差了,单单是坐在这里,便已有些累了。”
攥紧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实际上,我的内心早已心乱如麻,整个人被种莫名的恐惧包围,恐惧如同突发的洪水,瞬间将我的一切生路拦劫。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让我冷静冷静。
那个总是陪伴在我身边的赵长青真的消失了?
“小凡。”
季流溪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乌黑如玛瑙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