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看着萧莜白站在朦胧的月色下,夜风夹着寒意吹来,清风过处,扬起他身上的黑袍,与远处树影摇曳起舞,深沉如墨色般地暗影像波浪一样起伏,如同我胸口那不安分的心跳声。
萧莜白,你之于我到底是什么呢?
“季流溪,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这次本君可以装作从未见过你。”
萧莜白低头悠闲地整了整衣袖,夜风呼啸而过,使他身后的树枝摇曳颤抖,不断地发出鬼叫般的呻|吟。
浓烈的黑雾弥漫在他的身后,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麒麟,安静的趴伏在好里,天上的星光开始闪烁,风里的寒意越来越重,冻得我呼出去的气体都化成白雾,我挣扎着将手脚冰冷不断颤抖地自己缩成一团。
萧莜白这是想要冻死我吗?
他跟季流溪肯定是感觉不到冷,可我没有一点仙力护体,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冻死在这里吗?
我想要开口说什么,牙齿不断地打架,明明感到声音已经到了喉咙,急得满头大汗却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季流溪这到底是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全身没有力气,站也站不起来,想要说话也说不出声来!
“呵。你说得到是轻巧。只当从未见过我?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全让你占了!萧莜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怕了吧?”
季流溪背对着我,月色昏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透着一股令我胆颤的阴寒。
刚他说萧莜白在这个碎梦空间里讨不了好处?
到底什么是碎梦空间?
这个讨不了好处又是什么?他想要杀萧莜白吗?
“笑话!本君会怕你!”
萧莜白冷斥一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漠的眼眸不经意间扫过靠着门框的我,眼神里似有安抚,像是在告诉我,‘不要担心,有本君在。’
我还在怔愣时,他的目光便又很快地移开,声音低沉冷冽,如同千年寒冰,脸上却噙着一抹冷笑,“季流溪,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再不放她离开碎梦空间,她会死的,你可清楚?”
“萧莜白,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是在救小凡!”
季流溪猛地一个跨步,冲下了台阶,站在了萧莜白面前,一把抓住萧莜白的领子,声嘶力竭般如同野兽般低吼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保护她!不会让人发现她的命格!但是,现在呢!萧莜白,你无耻!竟然主动将季小凡是至阴命格的事传得人尽皆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想害死她吗!”
“季流溪,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萧莜白一把扯下季流溪的手,愤怒地整了整衣领,冷着张脸道:“……本君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还容不得你个外人指手画脚!”
季流溪似被踩到尾巴的老虎,瞬间就炸了起来,声音吼声震天:“萧莜白,我是不会容许你这样对待小凡的!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不会再把小凡交到你手上!除非你有本事杀了我!”
“你在威胁本君?”
萧莜白眉毛微挑,声音充满讥讽。“这世上,还没有本君不敢做的!”
说着萧莜白一掌击向季流溪,噗地一声巨响,鲜血直接从季流溪的胸口呲出老高,季流溪惊讶地低头盯着被萧莜白打穿了的胸膛,我也同时一惊,看着从季、季流溪背后穿出来的那只熟悉的手,鲜血顺着那好看的指尖滴到地上。
“你!”
季流溪猛地后退一大步,萧莜白同时干净利索地抽回自己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绢子,细细地擦拭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指。
“本君说过,生平最见不得厚脸皮的人!”
我使力掐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吓昏过去,寒风吹过,夹杂着一丝令我恶心的血腥味,我紧咬着嘴唇,直直地盯着院中的季流溪背影。
刺眼的鲜血顺着季流溪背后的大洞汩汩流着,似乎是要把他身上的血全部流干了似的。
刚那会闪过一瞬的萧莜白不会杀季流溪的念头荡然无存!
他,他竟真的动手!
“呸!”
季流溪恶狠狠地吐出嘴里的血,周身弥漫起紫色仙雾,我捏紧拳头,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看着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疗伤吗?
胸口上那么大一个洞,也能治好吗?
心揪成了一团,我看着季流溪背后那鲜血直流的大洞,不由得为他捏了把冷汗。
“季流溪,你什么时候才能搞清楚状况呢?人是要活在现在的,你一直呆在过去不肯走出来,终会害人害己!……况且季小凡现在爱的是本君,也如你所见,怀了本君的孩子!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只会让你更狼狈不堪罢了。”
萧莜白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眼睛直视着我,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地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萧莜白,还有跟在他身后的那头一直沉默不语的巨大黑麒麟,哪里来的黑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