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只有在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痛苦。
项龙骐曾经是一条快要修炼成龙的鲤鱼怪,不谙人事,不懂情|爱,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渔夫的女儿所救。
谁知,从此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
“梅儿!不!不会的!怎么可能?”
“为什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我翻遍了地府,都没有找到你,后来偷了转世录,在上面查到了你的名字才知道你已投胎,想要寻你,却被鬼君困在彼岸河中一千年之久!……可是,你现在怎么可能还是鬼魂之体呢?梅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啊!”
此时整个夜空被项龙骐撕心裂肺的吼声唤醒,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炼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坟地都照得亮堂堂的。
雪寒之气渐渐升空,我只穿了薄薄一件单衣,又没魔力护体,不禁被冻地打了一个摆子,伏在我身上的萧莜白低下头,看着我,黑袍和长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夜空那悬在半空中的满月更亮了!
“很冷?”
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比冰雪还冷上三分的寒意。
我面颊一红,心中不禁腹诽道,废话,不冷我打什么摆子!
明面上却又不敢抱怨他,想来想去,最后才小心翼翼道:“冷!都怪项龙骐这条笨鱼!好端端下什么雪!梅含不就撕了他一件喜袍吗!让她再做三套还他就好!有什么可委屈的!竟还学那窦娥下雪!真真有些小家子气哈!嚯嚯!”
我一边搓着手,一边对着手心哈气。
萧莜白微微耸动肩膀,脸抽动了一下,似是在憋着笑意,我惊讶的看着他那光润带笑的脸孔,他见我盯着他瞧,随即沉下头,收敛住了嘴角笑意,扯着我的胳膊一起站了起来,“既然冷,就不要躺在地上了!还有七只恶灵没有抓到呢!到时候你病了,还不得辛苦我用鬼力治你!”
我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不禁冷哼一声,“谁要你救!你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不待他作何反应,我一站稳身子就猛地转向项龙骐和寒梅方向,眼不见心静,他此刻准又是一副冰块脸怒视我呢!
无视背后那嗖嗖射来的冷意,我上前几步,想要看看寒梅到底伤的如何?不知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冒充自己爹爹,还故意激怒项龙骐?
离近些许,我才看清寒梅肌肤苍白如雪,虽是鬼魅,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萦绕其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我不敢亵渎。
咦?她是遇到什么仙缘了不成?
但再看到她满身的雪剑早已融化成点点雪泪,浸湿了身下的红雪。
一袭白衣,鲜红的血花自胸口、肩上、腰间粲然开放,光是想想都疼!她又是何苦呢?早说是她,借项龙骐一万个胆,他都不舍动她一根手指头啊!
见我看她,她猛地回我一个淡淡笑容:“小凡,好久不见!”
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我不禁又向她细望了几眼,难怪项龙骐对她一见倾心,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啊。
如此妙人,谁又能不动心呢?
“寒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我眼睛示意她身上几处正汩汩涌动着鲜血的伤口,眉头一皱,声音有些不开心道。
“观音说我仍有俗缘缠身,不能静心参悟佛道,遂派我来人间了却俗缘!”
项龙骐一听此言,猛地抬起头,眼睛赤红一片,声嘶暗哑道:“你说什么!”
“呵!”项龙骐怀内的寒梅轻飘飘一笑,抬手转触项龙骐紧皱的眉头,一字一句,平静地仿若说着别人的事情般道:“项龙骐,今天我替父受你七七四十九剑,是为他害你不得化龙应得的代价!而你害渔村一千三百六十六条性命,使他们成为冤死鬼,不得投胎,不得转世为人,又无人祭奠,只能靠拾那些掉在地上的祭品残喘维持!”
“我!……不是恶意的?”项龙骐猛地搂紧寒梅心碎的大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会那样做!寒梅,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你原谅我好吗!”
项龙骐抓着寒梅的手不住地扇着自己耳光!
但寒梅却是温柔一笑,缓缓挣脱开项龙骐的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道: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也因此受到了惩罚,被困彼岸河中一千年!虽然仍不能抵消你的罪过,好在观音怜你入世未深,不知对错,命我莲花座前为那一千三百六十五条性命虔心祷告一千年!现在他们就要自由了,很快便能够转世投胎了!”
一千三百六十五条性命吗?
我心里一凉!那剩下一条没被她祷告的性命是寒梅她自己吗?
世间苦难这么多,观音大士又那么忙,主动求她的人她还帮不完呢!又怎么会有时间主动去帮人呢?更何况项龙骐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岂会是寒梅莲花座前祷告那么简单就能赎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