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沉林执意为安念熙陪夜,大太太拗不过,再加上自己连番照顾安念熙的确是体力透支,支撑不住了,所以嘱咐安沉林道:“你大姐姐夜里发热说胡话你别害怕,让樱雪喂她喝药,她约摸在快天亮的会发汗退热,没事的……”
如此已经反复有一段时日了,大太太实在是疲累了,也就从最初的担忧变得有些无所谓。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反过来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安沉林道:“母亲且放心,大姐姐交给我就是了。”
于是大太太就回芙蓉苑去。
大太太一走,安沉林就差云生去将花畹畹请了来,嘱咐云生不可惊动香荷苑其他人,悄悄去,悄悄回,不叫其他人知道方好。
花畹畹虽主动提出帮安念熙看治,自己很感激她,可也不能不替她着想,她是热心肠,可没有谁能包医百病,若她治不好大姐姐,届时母亲又该有话说了。
安沉林既想帮助安念熙,又不想害了花畹畹。
花畹畹来了,二人陪着熟睡的安念熙一直坐到子夜,过了子夜,的确如大太太所言,安念熙的身子又开始发热,越来越热,且还说起了胡话。
只听安念熙喃喃唤着:“联樗,联樗……”
花畹畹之前让灵芝向樱雪打听过此事,此时,眼见为实,这安念熙果对方联樗念念不忘。
好个痴情的安家大小姐!
花畹畹在心里冷嗤。
安念熙对方联樗的执念竟然如此深了,也无怪乎前世自己被打入冷宫后。方联樗入宫求见安念熙,同意他将她从冷宫带走,她会一怒之下赐了自己一杯毒酒。
对方联樗,安念熙真是耗尽心血吧,可惜,一个女子对男子太过卑微的爱往往得不到珍惜。
方联樗并不喜欢安念熙。
花畹畹看安念熙的目光不由夹了许多同情的成分。
“大姐姐在说些什么?”安沉林问。
花畹畹佯装不知情:“不清楚,仿佛在叫谁的名字。”
安沉林心里原本疑惑,被花畹畹如此一提点,便有些吃惊道:“是的呢,大姐姐叫的好像是联樗的名字。大姐姐怎么会叫联樗的名字呢?”
方联樗当了安沉林一段时日的跟班。安沉林自然识得这个名字。
花畹畹假意嗔怪安沉林道:“大少爷切莫胡说,我记得没错的话,方联樗好像是大少爷你从前的跟班,且如今已经不在国公府里头了。大姐姐怎么会在病糊涂时喊他的名字?这要叫旁人听了去。要胡思乱想的。再说大姐姐此刻身子高热神志不清。却反复念叨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对大姐姐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方联樗就是大姐姐推荐给我做跟班的,大姐姐当初同我说过。方联樗在五台山时救过她的命……”安沉林眉头皱得紧紧的。
花畹畹说得对,一个人在身子高热神志不清时,却反复念叨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对这个人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方联樗对大姐姐有何非同寻常的意义?
哦,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联樗……”安念熙又在睡梦中喊了许多遍方联樗的名字。
安沉林笃定道:“我敢肯定大姐姐叫的就是方联樗。”
花畹畹拧了一条冷毛巾敷在安念熙的额头上,直起身子看安沉林,道:“大少爷敢肯定吗?”
“嗯。”安沉林点头。
“那畹畹有句话不得不说了。”
安沉林提起精神:“畹畹你说。”
花畹畹假意作出顾虑的样子,看了一旁的灵芝一眼,灵芝会意,道:“奴婢暂且回避一下。”
“不是回避,是去看看樱雪那边大小姐的药熬好了吗?”花畹畹假意纠正灵芝。
灵芝道了“是”,掀起帘子出去了。
“畹畹你想说什么?”安沉林拉着花畹畹追问。
花畹畹道:“我观大小姐的病症,只怕是心魔作祟,否则大夫开了这么久的方子,大小姐喝了也该无恙了,为何夜夜高热不退?”
“心魔作祟?”安沉林一惊,“难道方联樗就是大姐姐的心魔?”
花畹畹不承认也不否认,“大小姐夜半高热所喊之人定是她的心魔所在,只是这心魔是谁畹畹不敢肯定,更不敢胡说。”
安沉林听花畹畹如此说,着急道:“不管心魔是谁,心魔作祟该如何治啊?”
“大小姐在神志不清时都喊着他的名字,可见此人对大小姐重要至极,或许他才是大小姐的病根儿。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对啊,大姐姐吃了这么久的汤药也不见好转,母亲原本担心是剪子伤引起的,可是大姐姐涂抹了你的祛疤灵药,剪子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夜半高热的症状还是不见好转,可不就是心魔作祟吗?心病还需心药医,畹畹,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看着大姐姐如此遭罪……”
安沉林一脸担忧。
花畹畹道:“一个人能成为大小姐的心魔,并进而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大多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