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碧面容恢复一贯的平淡,道:“是我,只是你们为什么要当着我的去路。”
可达峰道:“也没有,我们又不是瘟神,见到了跑什么?”
芸碧秀唇微启,很好顶过去的一句话,只是和她一贯心性不符。
一贯空灵的思维里,不只此刻很明了的意识到,一切的辩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所作为的。
索性可达峰的脸上并没有挑衅的压迫感,芸碧微一婉儿,道:“我不喜欢走在将黑不黑的路上,想快点回家罢了。”
“哦,家?难道是瑞王府。”身后清冷刚毅的声音,芸碧微微侧眸,正是宇文寒俊拔挺逸的身影。
虽然知道不好惹,芸碧还是不喜欢隐藏不悦之色,道:“是了,就是那。”
“每一个家族都有特定的门风,家学,虽然玄气只有数种。但是家学,门风千差万别,瑞王府这样有着千年根基的家族,最注重孩童培养,生长其中的儿女怎么可能不带痕迹。”
芸碧不知道他想问明什么,“是我资质不好。”
“是吗,”宇文寒嘴角挂着笑意,眼色却让人看不出阴晴:“可你刚刚躲开我的身手好得不得了。”
“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自然是要躲的。”芸碧的声音很清灵,语调果绝不留余地。
可达峰司徒文二人的心中恐怕比芸碧还不解,平日阴沉难懂的少主怎么对眼前女子这般好奇。
可达峰偷偷靠到司徒文耳边:“你说我们少主这颗千年铁树难道会开花?…不过他好像比你还不会接近女孩子…”
司徒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消停点,从地宗来就唠嗑了一路。”
芸碧越发看不懂这三人了,还好也没准备懂,心中准备开溜,不忘探查一下宇文寒的情况。
玄气就这般巧然的被催发,芸碧觉得颇为好玩,原来这一份力量若是能派上用场带给人的感觉这般惊喜。
好玩的心性显然让她少了几分烦恼丝,她定睛看着宇文寒,他周身玄势刚烈沉敛,任凭周遭幻化而蚊丝不受影响,问道:“个人玄气有强弱,每个家族的不同又得怎么看。”
或许正是这一派天然的神态毫无侵略性的美,就算是冰块钢铁般的王者,也多少想顺着她点,“每个人都会隐藏,不过危机或者打斗时候,玄气运转的套路,火候,就会暴露家学,或优或劣,派系就能被列出。”
可达峰想插口的时候,司徒文低声道:“那边有个酒楼,说不定有你念叨的女儿红,快跟我去。”
“诶,少主…”
“少主还用得着你管着?”
可达峰反应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跟着司徒文喝酒去了。
“那我也告辞了,”芸碧的话不带底气的,好在意外的顺利。
可没走两步,她就感觉是自己想简单了,那个英挺伟岸的身影就这么并肩走在自己身侧。
芸碧一脸无辜的看着,眼神懵懵然,活像只处在狼身边的又不知怎么表达惴惴神色的小兔子。
“你们地宗的人很闲吗?我总能在街道上碰见。”
“不闲。”
“那你怎么有空跟着我呢?”
“是”
芸碧觉得自己不傻的,可是这有一句没一句的,真的陷入了尬聊,还好她也不爱说话,于是安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自己碰到的这些个男子,初时以为人人都像许萧哥哥那样,接着才知道男子也可以皇宇般温润如玉。而后便是皇鑫,出乎意料的神品,她道不出这人有多好,只是很喜欢皇鑫看自己的眼神,自然的就被他亲近。
芸碧原觉得世界就是这般温和绚烂的展开的时候,宇文寒让她微微有些害怕,因为这人的眼中看不到什么温度,神色行为又极为反常。
偏偏这样靠近自己,芸碧不喜欢的,在自己没允许的情况下,撞得和自己这般近的人。
力量,原来没有力量的人这么被动…
她此刻刚好经过神龙堂,高墙挡住视线,她却有点懂了这座学堂存在的意义。
宇文寒一声沉郁冷哼,问到:“你想代表哪个部族去争夺这份荣耀。”
芸碧道:“我没有心思瞒谁,来这儿,我本只是看看的心情。”
“历史的波涛,从来没有谁能做到只是看看,就像战争,谁都知道会有伤害,可以利益冲突的时候,再软弱的兔子也会咬人。”
芸碧看着这张波澜不惊,深沉冷然的脸,“你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从小就这么深沉,不腻吗。”
宇文寒面色依旧:“像你这样天真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芸碧莞尔:“你是说我不学无术,到时候会被虐吧,哈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斤两。”
“保持这份无邪至今,本身就需要有人付出极大代价,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身边的人。以后也一样,巨大的代价。”
芸碧想起了寒峰谷,道:“那我要谢谢我的阿爹和哥哥了,在这个世道,把我保护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