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轻轻抬起头看了罕琛一眼,又再看着这些伶仃女子,默然无语。
不为其他,这些女子都是大甘子民,行止与东海女子差别甚大,旁人一望便知。
茧子憎摸了摸脑门,嘿了一声,闷声说道:“你这送的真不是时候。”
“哈哈,怎么,茧盟君不敢收?”罕琛狂笑道。
茧子憎摇摇头,没有应声。
“来来,都抬起头,娘的,一个个像死了爹一样,能侍奉我们东海英雄是你们的福分。”罕琛骂咧咧的喝道。
女子娇躯一颤,有几人迫于罕琛凶威,忙不倏的抬起头来,目光苦楚,勉强笑了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几分。
罕琛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骂道:“瞧瞧你们这哭丧样,倒人胃口。
今天不止是我们东海的豪杰,还有你们大甘的定天王,都瞧仔细了。”
一众女子吃了一惊,都抬起头在人群中搜寻罕琛口中所说的定天王。
待看清李落的服饰,美目一眨不瞬的望着李落,朱唇微张,只是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楚楚可怜的呆立当场。
“怎么样,还算有几分姿色吧,定天王,你给评说评说,这种姿色在大甘算不算的上美人。”罕琛大声说道。
李落缓缓扫了众女子一眼,平声说道:“般般入画,皎若秋月。”
“好,好的很,我还怕都是些粗鄙妇人,污了诸位眼睛。
既然定天王这么评说,看来是不会差了,今个定天王赶得巧,你看中哪个,我们东海也学学你们大甘的礼数,你先挑,诸位没什么意见吧?”
“嘿,你可小瞧大甘的王爷了,这等货色在大甘怕不是满大街都是,怎么能让定天王动心。”东海一人微含嘲讽道。
李落轻咳一声,淡然说道:“既然罕岛主有意,那我却之不恭了。”
“哈哈,原来定天王也是性情中人,好,本君有言在先,你先挑,看上哪个我绝无二话。”罕琛纵声大笑道。
李落视若无睹,平声说道:“这里的,我都要。”
罕琛笑容僵在脸上,神情狠厉的盯着李落,寒声说道:“定天王好大的胃口,可就是不知道我们东海豪杰愿不愿意了。”
“罕岛主既然还不曾将这些女子送出,那她们就还算是罕岛主的人,我是向罕岛主讨一个人情,不知罕岛主愿不愿意应下。”
“哼,定天王莫非以为这里还是你大甘不成,一言既出我们就要拱手相送,真是狂妄的可笑,你且瞧瞧这东海捧月岛是不是你大甘定天王撒野的地方!”罕琛阴冷的瞪着李落。
琮司命几人也觉得李落出言太过盛气凌人,心生不喜,不过众人城府甚深,虽有不善之意却没有出言呵斥,静观其变。
李落微微吐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大甘东炎州府城大商城中,尚有此前一战我部将士擒下的敌寇数百余众。
按大甘律历犯边贼寇当诛,以儆效尤,此行东海观星会行程仓促,我还未曾下令斩杀这些将士。
今夜遇到此事,罕岛主,若是用这些将士换我大甘子民平安归返,罕岛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罕琛一滞,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落会出此一招,若是不换,只怕会落得背信的名声,以后在东海便是让人闲话也没法子反驳。
罕琛怒气渐盛,恶狠狠的看着李落,双手握拳,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在场众人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琮司命干咳一声。
圆场说道:“这是何苦,好好的一场采红宴非要这样剑拔弩张。
两位看在琮某的薄面上暂且各退一步,定天王,你说你在东炎州关押着东海将士,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罕岛主怎能轻易答应。”
琮司命寥寥几句却是将李落责备在内,东海诸人听罢,有血气武勇之辈果然俱都冷哼一声,颇为不满。
如果不是李落节外生枝,最不济也能得个大甘娇娘。
“我说的确有其事,如果是假话,罕岛主落个仁义美名,我李落自然成了一个满口胡话的小人。
此来东海我说的话诸位也信不得,日后大甘与东海诸岛是战是和,缘起不在诸位,而在我一人。”
东海诸强面面相觑,这个年纪轻轻的大甘皇子词锋过人,胆识更是远胜旁人,如此境地竟然还能进退有据,委实不好对付。
茧子憎一拍脑门,大声说道:“我看十有**是真的,敢拿东海与大甘作赌,有气魄。”
众人齐齐看向罕琛,不知罕琛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罕琛阴着脸沉吟半晌,冷冷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只是想和罕岛主做个交换,罕岛主若是不愿意,我亦不能强求,不答应也就不答应了。”李落清淡应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大甘女子悲声呼道:“王爷救命。”
李落置若罔闻,静坐无声。
罕琛扫了扫一旁的大甘女子,又再看看李落,阴寒笑道:“看来本君要和定天王赌一赌了。